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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永清怕是还没放弃六皇子,眼下是要把他逼入绝境,无路可走的时候,她自然又能回到他身边了。
“有趣,这廖永清看来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就冲着中宫之位去的。”
岑卿不解,姜瓷看了看他,却并没解说。
女人的心思有时说不准,她就是喜欢六皇子,可六皇子却一心扑在帝位上。有什么能叫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呢?只有毁灭他的梦想,他才会重新审视自己身边所拥有的。
姜瓷想着,又摇头。
廖永清就没想过六皇子会一蹶不振?
但这就不是她的事了。
“怀王妃那头呢?查出什么了?”
岑卿笑:
“夫人这预感倒强,今日查出了些消息,却觉着太过顺遂些,总不敢信。”
第六十四章
“倒不是顺不顺的, 卫戍不在京,多少人都放松警惕,最起码这回查许夫人的事, 即便放出了风声, 怀王却并没动作,他不阻挠, 自然就顺利多了。查到了什么?”
听姜瓷的话, 岑卿一行点头一行道:
“查到姑子家人置地买铺子前,怀王妃支取了一笔五百两的银子。那时虽已下旨赐婚,但到底还未曾大婚,吕家不算勋贵, 家底不厚,怀王妃也没多少私房,一笔五百两的支出不算小数目。且近日那姑子家人也在卖地卖铺子, 瞧着样子似乎是准备迁移。”
“怕不是怀王妃的意思,这种时候肆意乱动反倒引人怀疑,能把事情做得当初那样精密,不会是个思虑不周的人。”
岑卿也道:
“是这样的道理, 但除却姑子那头, 怀王妃处是并没异动的。”
没有异动, 不是当初的事确实不是怀王妃做的, 就是如今的动作并没惊动她。姜瓷想着,一笔五百两的支出说明不了什么, 也可以说怀王妃感念表姐曾经厚待照料, 未免她死后凄凉,花了银子托付一个奴仆照料,也算情深义厚。但她想卫戍说过的话, 端看此事最终是谁得利……
毫无疑问,得利的只有怀王妃一人。
当初那场事直接的结果,许夫人因此丧命,卫北靖名声尽损,怀王一蹶不振,只有怀王妃得利,从区区一个中等官员家境,一跃入皇室。
“怀王与王妃情分如何?”
“怀王府如今也只有王妃一个女主子,没有其他妃嫔,更没通房侍妾,不过现如今怀王夫妻也没个孩子。”
没孩子也不纳妾,是个痴情人,但这情痴的到底是谁呢?
爱之深恨之切,怀王有多恨许夫人,曾经也就有多喜欢她,不然早也就忘了。那么这份神情会不会也令怀王妃忌惮呢?毕竟二十年前这姑子就埋下了,可那时候尚在襁褓的婴孩实在不必防备,许家卫家若有人祭拜也算正常,那么归根结底,防的或许只有怀王了。
“岑卿,想法子把怀王引到宁寿庵去。”
岑卿瞪大眼,想了想,连连点头:
“成!小人这就去办,保准叫怀王三天之内便到宁寿庵去。”
岑卿的法子其实简单粗暴,怀王虽身份尊贵,但到底因当年事心灰意冷,早已避离朝政之外,仅凭血统的尊贵,没人算计,身边的人自然也没那么严谨。轻易收买了个仆从,说服怀王踏青散心,选在溯明山上。溯明山偏僻陡峭少有人烟,风景是好,路却难走,走了半路落入陷阱,只当是猎户所设,怀王受了点小伤,衣衫脏污,少不得要寻个地方落脚,荒山野岭,只有一个宁寿庵。
怀王也懂避忌,到底是个姑子庵,便绕过去,就见庵后不远处有个荒冢并两间木屋,料想是守墓人所居,这时候也没什么忌讳的,便暂且在木屋里疗伤更衣,又思量用了人家的地方,出来后,便对着荒冢拜了一拜。
宁寿庵没几个姑子,但一行人从庵前走过,在这荒山野岭也实在惊动人,许夫人的奴婢姑子听了消息忙往后头去,遥遥就见怀王正在拜冢,顿时惊的顶梁骨走了真魂儿,忙不迭下山传话。
守了二十年无甚风波,没曾想以为平静的这时候,反倒升起事端了。先是有人不住在她家里查问,当初穷的要卖儿女的家如何就发起来了,一家子说不清,她便叫家里人尽快变卖迁移。
说起来全因那日接个信儿,叫她提前到卫府要银子,之后便生出不少事端,她禀报了上去,那头却同她断了消息。
怀王因在溯明山上这么一耽搁,回京脚步便慢了,待到城门时已然关闭,只得在城外寻了一处客栈暂且歇脚。
夜阑人静,陌生的地方,怀王再度失眠。自从许璎的事后,他的心思就没舒展过,能够安眠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他恨她,却又想念她。心里的她还是少女时的模样,巧笑嫣然是她,搞怪作弄是她,端庄得体是她,小女儿娇羞也是她。他想不明白,一个同他已定下誓言生死不离的人,怎会轻易就变了心?还做下那些不知廉耻的丑事!
他坐在窗口,眼神迷离而空虚。
忽然门响,怀王神思渐渐回转,那门又被敲响,而住在左右的护卫侍从却没一个出现,怀王警觉。他抽出腰间匕首靠在门里,还没出声,门口的人已低声说话。
“王爷,您不必如此防备,小人只是想同王爷说几句话。”
怀王不做声,那人又道:
“王爷可知您今日所去之处是哪里?那座荒冢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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