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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渔气到脑门冒烟,这无赖直挺挺戳在她车头,今晚她就别想把车开走。
她咬牙切齿,拼命抑制住身体里想要碾人的狂暴因子:“我说,你能换个地躺吗?”
“不能。”无赖双手手掌托着后脑勺,甚至朝她眨了眨右眼,那张能迷死一排女人的俊脸要多痞有多痞,“碰瓷我可是专业的,要是不达到目的,我今晚就睡这了。”
说还不够,竟然还唱起来了。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碰瓷的梦想,我把身体这么一躺,你能拿我怎么样……”
夏渔觉得自己人生中的噩梦又回来了,跟这比起来,周一鸣背叛她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惹不起瘟神,总躲得起,她决定忍一忍,把瘟神弄走,开上车她就解脱了。
她冷静地问:“说吧,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见她态度软化,江枫眼睛腾地亮了,张口就要价:“你把我微信加回来,并且不能删,不能拉黑。”
夏渔毫不留情面地拒绝,“删了的微信好友就是扔掉的垃圾,我没道理把垃圾捡回来。”
她的耐心殆尽,没兴趣再在这里跟他继续耍嘴皮子:“你爱躺这里就躺着,躺多久你随意,车子我也不要了,明天我找拖车拖走。”
她踩着高跟鞋回车里拿包,碰瓷的痞子见她真生气了,倒是忌惮地一跃而起,亦步亦趋跟着她,语气也软下来了:“跟你开玩笑呢,咱们几年没说话了,我这不是想活跃活跃气氛嘛,你看我这方法虽然邪门了点,但是效果也是杠杠的,你这几年在梦里对我说的话,都不如今晚说得多。”
他的话说八道让夏渔蹿火,谁要去他梦里,这个世界她哪都可以去,唯独不想去有他的地方,连他梦里都不行。
她双眸铮亮,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脸烫了:“你梦我做什么?无聊!”
“我欠骂,所以你就在梦里骂我了。”江枫笑嘻嘻的,除了这身成年人的穿衣风格,眉眼间还带着青春里的那股痞子味。
夏渔想起自己晚上当着众人暴揍周一鸣的壮举,不禁心生悲哀,声音都落寞了几分:“是啊,我就是个泼妇,没有什么是我干不出的,你离我远点。”
既然人形路障自己走开了,她正抬起脚要坐进车里走人,结果整个身子被人往外一拽,她眼前一花,再定睛看过去时,江枫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了。
她莫名其妙又火冒三丈:“你干什么?这是我的车!”
江枫启动车子,腿太长不得不调节座椅,明明是外来入侵者,却表现得毫无愧疚之心,动作自然娴熟,仿佛开的是自己的车。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他顿了一顿,“用不着感动,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夏渔过了几秒才回过味来,他在内涵她是马路杀手。
她深吸一口气。
她夏渔何德何能,人生当中最不缺的,就是给她气受的男人。
刚亲手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升级版的大Boss。
不过有一点他是对的,今晚她这起伏不定的情绪确实不适合开车,于是也没有多话,只是闷声不吭地坐到了副驾。
江枫瞥了一眼她冷若冰霜的侧脸,方向盘一转,丰田车稳稳地滑行出去。
“去哪儿”
“御景花园。”夏渔顺口报出她家小区,一想又不对,她这副鬼样子暂时没办法跟家里冷静解释,于是改口,“哦不,去蓝庭佳梦。”
先和廖非非凑合住一晚。
女人失恋,还是得靠闺蜜治愈。
一路上江枫倒是本分做司机,甚至半字不吭,压根不问她为什么哭得那么惨,连妆都哭花了,夏渔挺了解他,他一个字不问,不落井下石,只能说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心立刻凉得不能更凉了。
要死她也得做个明明白白的鬼,她憋了半天,还是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蓝卡?”
她这样生硬的语气,再配上那张被涂花的女鬼脸,很有恐怖片的效果,江枫有点悚她:“这个……说来话长,咱们改天再说。”
说来话长??
这四个字令夏渔心态闪崩,她悲观地想,他连同学会都不参加了,专程跑来看她笑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想到晚上出的丑,还有遭受到的奇耻大辱,夏渔心中的骄傲碎了一地,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她拼命擦,它拼命往下掉,同时掉下来的还有鼻涕水。
于是她开始抽纸,一张接一张的用力擤鼻涕。
车厢里充斥着她擤鼻涕的可怕声音,这声音还拼命往人的耳里钻。
江枫的耳朵快到人类的极限了。
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哭得那么难听?还有那么多鼻涕?
于是他开了双跳灯,减慢车速,将车停在路边。
夏渔眼睛水汪汪的,鼻头被纸巾擦得红了,活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小兔子,一边抽泣还一边可怜兮兮地凶:“你干嘛停车?我要回家!”
“你不让我回家,我要报警,我让警察叔叔抓你……”她难得任性,开始嚎啕大哭。
谁能想到平时个性独立的夏渔也有这么丢人这么作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感到稀奇,于是索性不管不顾了,她夏渔就是很凶的泼妇,读书那会没少掐他,他早就领教过了。
谁让他自己主动提出来送她回家的,那他就得承受送她回家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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