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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离开了大厨房。
晚上的时候,正院就传了话出来,说是门房赖婆子的儿子看上了厨房里的某个小丫鬟,特地求到了周妈妈的面前,让老夫人能给个恩典。
这事传出来的时候,整个府里的小丫鬟都惊恐了起来。谁都知道这赖婆子的儿子惯是个又赌又嫖的人,而且脖子上还有个肉瘤子,整天都是歪着脖子,对着府里的小丫鬟流口水。偏偏赖婆子把她儿子当成个宝,想要从府里找个精明能干的小丫鬟配她的儿子。因此府里的小丫鬟常常都是躲着赖婆子,生怕被她看上眼,不知道这次赖婆子看上了府里的哪个小丫鬟。
只有雏儿想起张大娘离开时看她的眼神,心里的惊惧夹杂着愤怒便在她的肺腑里烧了起来。
☆、下毒(1)
大厨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到了陈妈妈的耳朵里。陈妈妈自然也知晓了赖婆子相中了府里小丫鬟的事情,抽了时间将这事告诉了张氏。
张氏抚着手里给哥儿做的小衣服,闻言头都没抬问了句,哪个丫鬟?
是大厨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夏天的时候刚从西郊的庄子上提来伺候。陈妈妈说完,便将大厨房发生的事说给了张氏听,末了道,太太,这是传出去总是不好听,要不要老奴去警示一番?
对于陈妈妈的建议,张氏不以为然道,不必了,本来不是多大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若是因为这事特意去一趟厨房,反倒给她们长了脸。再说那位张大娘跟老夫人院子里的周妈妈交好,就算出了事自有那边处理,我们掺和什么。
老夫人不在的时候,府里自然由太太做主。现在老夫人回来了,太太做事总是需要瞻前顾后一番,毕竟府里关系错综复杂,不小心就会带出来一串。若是真的牵扯到老夫人的院子,面对服侍自己多年的老仆和自己的儿媳妇,老夫人会向着谁那可不一定了。
毕竟儿媳妇不比儿子,张氏从前面去世的魏氏的处境也能看出一二来。
陈妈妈跟在张氏身边多年,知道只要不涉及张氏的利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是庄子上提拔来的丫头而已,少了一个还有更多等着呢。
听了张氏的话,陈妈妈自按下心中的想法。
下人的院子里,雏儿看着前来的婆子,忍不住将拳头握得紧紧的。那婆子犹自不知,上下打量着雏儿,嘴角带着暧昧的笑容。
真是个有福气的丫头,才进府半年就入了周妈妈的法眼。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只要嫁了过去就能进寿昌院伺候,月钱也能长一半呢!说完凑近雏儿道,那赖婆子的儿子丑是丑了点,但人家爹可是在老伯爷跟前的人,光月银就有四五两银子,这还不算老伯爷时不时打赏的。他爹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这钱可不就落到你的手里了嘛!
雏儿恶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既然妈妈觉得好,怎么不见妈妈把您的干女儿嫁过去?那可是每个月四五两的银子,算下来每年也得有五十两呢!
陈妈妈脸上带了些不自在,僵硬的开口笑道,这不是赖妈妈看上了你嘛。
雏儿道,那我去问问赖妈妈,我跟绿竹姐姐比起来,她更愿意挑谁。
说完,作势就要抬脚去问,却看见那婆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落了下来,猛一跺脚骂了句,小浪蹄子,真是不识好人心!扭头就离开了。
看着那婆子离开的身影,雏儿呸一声骂道,你要是有好心,这府里就没有坏心的人了。别装的大尾巴狼似的,谁还不知道谁?我虽然年纪小,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们背后的那些小算计吗?惹恼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谁都别想过得舒坦。
那婆子气的两眼发黑,手指着雏儿说不出话来。雏儿又狠狠呸了一口,转身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她住的是个大通铺,一个不大得房间除了角落里的两张桌子柜子外,就是用土砌起来的大炕。如今屋内有两个小丫鬟,正点了一盏煤油灯坐在桌子边做活计。两个小丫鬟做活计的桌子,正是她与大厨房小丫鬟分吃鸽子肉的那个。
看到这个桌子,雏儿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周妈妈那里两个焦黄酥嫩的鸽子,银牙暗咬心内暗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真把我逼到绝路上,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想到这里,雏儿翻出件厚衣服,抬脚就出了门。同屋的小丫鬟看到她这么晚了还出去,忙追问。
雏儿,你干什么去?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往外跑?不睡觉啦?
雏儿听了话却是头也未回,朝着前院与后院想通的角门走去。
半夜里,寿昌院,小香又偷偷跑到了小佛堂的门边敲响了门,姑娘?你睡了吗?
这次阿福早就等在了门边,听见外面小香的声音,忙道,还没有。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眼看着明天晚上就要降温了,她迫切想知道事情发生的结果。
小香也不卖关子,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道,杨柳姐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明天早上就知道结果了。
阿福心里有些颤颤,不小心害了春儿已经让她心内愧疚了很长时间,这次是她亲自吩咐做下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一直愧疚下去。不过也罢,她只是想要因此出去,顺便通过老夫人或者太太的手查出来毒害董妈妈的凶手,并不想真的害死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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