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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有毒之物太多?,有毒之心也太多,”云杉月看着手里的单子,与车子上的东西一一对应,“想害人,哪怕手里没有武器,也能找一根树杈子捅入别人脖颈。”
她打开了一个礼盒:“这山参不错,再拿两根过来。”
小二领命,身手敏捷地朝库房那边跑去。
薄荷七七彭玉玉一人咬着一根棒棒糖,手托腮蹲旁边听掌柜讲故事。
云杉月随口道:“我有一个后娘,你们不是都知道吗?小时候遇到一次挟持,一天一夜,对方废了我筋脉。”
薄荷:“艹!个死鳖孙老?妖婆居然敢这么对我崽崽!”
她猛地起身,挨着那俩也同样动作。
“我这就扛着刀去把那王八蛋给砍了!”她仨异口同声。
云杉月:“……”
她无奈:“回来。”
三人刚抬起的脚停在半空中。
云杉月:“贼人不是她找的,耽误我治疗是她干的。”
三人:“那她是帮凶!”
云杉月:“对。”
薄荷:“呜呜呜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云杉月:“很正常,全都是好人,这世界就不会如此丰富多?彩了。”
想一想,全世界没有作奸犯科的大恶之人,那得多?开心啊!
彭玉玉心疼:“月月你长这么大真是辛苦了。”
云杉月翻完了整个单子,又看着小二把新取来的人参放箱子里,点了点头:“齐了。”
礼单在车上还有一份,她这个就是对账用的。
“好好送去,问陈嬷嬷好。”云杉月道。
小二:“放心吧掌柜!肯定办得妥妥的!”
云杉月摆摆手。
陈嬷嬷出府回家找亲儿子了,最近几年过得很不错。
顾杉月还在这里的时候,一个季度给她送一次东西。
云杉月接手了以后,也没忘记这事儿。
曾经顾杉月高烧烧得要死,是这位陈嬷嬷救了她,及早让她吃了药。
也正是那时,顾杉月第一次杀人。
陈嬷嬷到顾杉月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鲜血,是一个脖子尽断死不瞑目的婆子。
若不是当时动作太大,顾杉月在照阳城和城主府的名声,也不会朝着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去传。
前几年,陈嬷嬷大儿子挣下了一份家业,接她出府。后来没过多?久,走失多?年的小儿子也找到了,对方是隔壁宁州府的知府,陈嬷嬷也就搬去宁州住了。
离得不算远,跑五天马就能到。
云杉月之前无聊的时候还骑着大黑去找过她。
然后养胖了三斤回来的。
云来客栈在宁州城内还有分店呢,拿到第一批黄金分成的时候,云杉月直接就定了那里是扩张的第一站。
司徒一剑对云杉月的看重与可惜很快地传遍了照阳城,薄荷她们听云杉月讲述了过往之事,一时间气愤不已。
彭玉玉:“月月你干嘛不收拾那后妈啊!她那么狠毒!”
云杉月顿了顿。
一开始,顾杉月是想的。
她病未好,就去找方婉算账,结果城主府仆从拦下了她。
顾杉月当真是要杀了这人,奈何体力不济,她破不开这防备。
没多久,听闻府内大小姐要杀了继夫人的顾兆紧急赶回,一巴掌拍在了顾杉月脸上,骂她心肠歹毒,方婉这些时日为了她不吃不喝延请名医还上山祈福,不过是一次发热,便连脑子都烧糊涂了吗?
系统给的记忆不太好受。
那时候的顾杉月才多?大啊,十岁?十一?
小小孩子一个,三岁母亲离世,自此之后父亲再没管过她。经历了挟持,一整夜山里黑暗和野兽嘶吼,还有死亡威胁时刻缠绕。
救出来后父亲只顾着他的二女儿、刚出生的小儿子,她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婆婆丫鬟照顾。
过不久又病了,人人都说她被吓着了。
什么名医,什么好心,方婉做足了面子,断绝了府里的眼线,大小姐的院门一关,谁管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嬷嬷离开得早,就是因为顾杉月担心她被人报复,之后更是处处与方婉不对付,怕她敢去害陈嬷嬷。
顾兆那一巴掌打的何止是顾杉月,他打的是顾杉月的念想。
大小姐知道了,没有父爱,这个世界再无人爱自己。
顾兆那几年护方婉护得紧,这女人又惯会惺惺作态,顾杉月更是连一丝证据都无。
谁信她呢?
她又有什么能力去杀了方婉呢?
只能等。
此时,听到玩家们的话,云杉月笑了笑:“我一直在做啊。”
一直在做,从刻意挑衅到后来的为难,还有现在,方婉在家怕死了吧?
为什么要杀了对方呢?
让人胆战心惊地活着,难道不是一种煎熬吗?
唯一的变故只有,云杉月没想到,顾兆居然能被自己一句话骂醒。
这不正常。
但好像又有点正常。
他醒来,不是因为女儿,是因为“挚爱云裳的孩子”。
顾兆把云裳的死归结给顾杉月,他本来就是在逃避自己的错误。直到那日,被云杉月一句“让她怀孕生孩子的是我吗”戳破了假象。
人一旦对其他人、事有了关注,难免会带动记忆深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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