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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叶结蔓暗暗恼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额头被轻轻弹了下,耳边纪西舞又道:好了,别再多想了。你要是一不留神晕倒在纪府外面,可没这么幸运,指不定被拖到哪个小巷子去了。
闻言,叶结蔓脸色一红,不满地瞪了纪西舞一眼:你才被拖到小巷子里去。
纪西舞只是浅笑不语,偏头望了眼往外天色,道:此事就让它去罢,我倒觉得你方才说的猜测有几分道理。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昨晚也累了。
叶结蔓的确有些疲累,但一听纪西舞提起昨晚,目光霎时有些躲闪,低低应了声,重新躺□去。躺了半晌,叶结蔓还是觉得可惜,忍不住开口提议道:不如将此事告知宁心,让她去一趟藤桥?
身旁的纪西舞闻言却沉默了下来,叶结蔓有些不解,偏头去看她。阴影里,纪西舞红色眸光闪烁,似有疑虑。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宁心吗?
纪西舞抬眼直视着叶结蔓,目光沉静,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我若说不信,你想必又要觉得我多疑。然而纪家的人,我的确是当真一个都不敢信的。
见到纪西舞神色认真,叶结蔓没有说什么,重新阖上了眼。
这一觉并没有睡上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惊醒了半睡半醒间的叶结蔓。她不解地往门外望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旁纪西舞也跟着睁开了眼睛,目光露出疑惑。
你等等,我去看看。叶结蔓撑着身子坐起来,作势欲下床,被纪西舞阻了住。
你身子都这样了,还是别下床了,等下安儿和舒儿罢,看这时辰也该差不多过来伺候你洗漱了。
叶结蔓闻言心里微微暖了暖,想了想还是依言照做了。果然没有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推了开。
进门的是舒儿,她一眼就看到床榻上已经醒转并坐了起来的叶结蔓,神色微微吃了一惊:少夫人已经醒了?
嗯,昨日睡得太多,没什么睡意。叶结蔓点头,柔声道,方才我听到外面有些响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舒儿料想叶结蔓应该是被方才那阵动静给吵醒的,走到桌旁帮叶结蔓倒了杯水,口中解释道:因为过几日纪小姐就要下葬了,所以纪家请了法师来给她做法事,听说要持续三天。很多丫鬟一大早就都过去灵堂那里了。
乍一听到法事,叶结蔓的眼皮就跟着跳了跳,心里没来由得涌起一阵慌乱。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手背覆上了另一只手,纪西舞的声音难得温和:这也是正常,不过是几个跳大神的,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你莫要担忧。再说了,法师做法事在灵堂那里,也不过来你这个院子。
这边,毫不知情的舒儿已经将手里的水递给了叶结蔓:安儿性子顽皮,心里好奇非说过去瞧瞧,我以为少夫人还未起身,因此没有阻拦,希望少夫人莫要在意。
无事。叶结蔓摇了摇头,抿了口清茶,心中暗忖等安儿回来再问一问也好。
少夫人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去弄些。舒儿体贴道。
不用麻烦,随便弄些就好。
那我便让厨房弄完补气血的粥,顺便把药熬一熬。舒儿接过空杯子,口中道,少夫人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转身出了门。
第70章 法事危机(下)
急急如律令,咄!
浑厚的声音响起,一柄桃木剑挥舞如风,唰地刺中桌上的符文,眨眼间突然着起了火。飘起的炭灰飞扬在半空之中,有浓郁的香火气息散开来。
安儿努力踮着脚尖,自人群里探头探脑往不远处望着。那一抹黄色身影步伐有序,一套动作做下来十分庄严,让她眼里起了亮光,嘴里低低念叨了句:看起来好厉害啊。
当然了,安儿身前一个丫鬟忽然接了话,一脸了然道,这法师可是城南很有名的天正师傅,祖传三代都是驱邪降鬼的能手,一般人可请不到他做法事。且这法事三日,可要花上不少银子,都足够我们这些丫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有这么多?这天正法师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安儿惊讶地张了张嘴,不远处已是淡淡烟雾缭绕,露出那天正法师半张刚毅的侧脸。
那个丫鬟尚未开口,已经又有一个丫鬟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怎么,你不知道啊?
安儿摇了摇头:我是裴府的丫鬟,第一次来城南,不太清楚这边的事。
噢,这道难怪。那丫鬟扫了安儿一眼,接话道:这天正法师本是灵源寺的高僧,听说有一日忽然做了个梦,梦里得到佛祖指点,觉得大隐隐于市,便还了俗回到祖籍苏州,□□解难。
安儿微微一怔:不是说请天正法师要许多银子吗?一般人不是请不起,谈什么消灾解难?
说话的丫鬟话语一堵,似觉得有些尴尬,片刻才道:人家是得道高僧,要是人人都请得起,不是得忙死了。而且高僧也要吃饭啊,又不是神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不花钱的好事,只要值得起这价钱就行。再说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妖鬼作祟,天正法师还是会出手相助的。只是寻常法事,并不怎么接。顿了顿,丫鬟脸上带了些骄傲,不过我们纪府的法事,自然要请整个苏州城最好的法师了。小姐的事是大事,怎么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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