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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被操控的乱战(二十一)

      在前线司令部里面吃上美味的生火腿,其薄如纸的生火腿肉片证明厨子有相当优秀的刀工。英国观察团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遍观全球军队,连吃不起美食摆不起架子的穷国都有巨大的等级差异。只有公认的全球第一强军光复军才公开宣称官兵一体,军官和普通战士的伙食别无二致。稍稍值得嘲讽的大概是俄国司令部里面的美味火腿来自匈牙利,仅此而已。
    “我军已经沿多瑙河北岸展开,三十万大军,绝非匈牙利chi匪能够敌对。”俄军参谋长自信满满。
    俄军在多瑙河南岸的部队大半被歼灭,剩下的部队逃过多瑙河,在北岸组成了集群。这种实质上的认怂并没有让英国人小看俄国,轮到能屈能伸。英国人自有一份经验。
    倒是法国人秉持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军事观察团的头头叽里咕噜说了不少夹枪带棒的嘲讽话。俄国司令官也是老狐狸,对这种屁话置若罔闻。他带着高位者特有的傲慢表情说道:“诸位,我们已经联络塞尔维亚,他们即将出兵进攻匈牙利。罗马尼亚发布全国总动员令,侵略罗马尼亚的匈牙利chi匪即将陷入罗马尼亚王国臣民组成的勤王军的汪洋大海。我军在此稳住阵脚,北线的三十万人加紧进攻。匈牙利chi匪靠偷袭取得了些许胜利,不用多久就会连本带利吐出来。在三面围攻之下,匈牙利chi匪一定会被消灭。”
    军事观察团里面的都是军人,匈牙利也不大,听着俄军司令的解释,英国观察团很容易就在脑海中勾勒出局面来。俄国人在北方,塞尔维亚人在南方,罗马尼亚人在东方,三个方向同时发力,的确能让匈牙利首尾不能兼顾。多瑙河北岸的俄军按兵不动也是个好招,有这么一个大集群虎视眈眈,匈牙利军队也不敢贸然从西线撤军才对。
    就在俄国司令官描述匈牙利覆灭线路图的同时,匈牙利红军也在开会。与光复军一样,所有高级指挥员人手一份大锅饭,样式与份量和普通战士别无二致。
    地图上,多瑙河北岸的俄军集群被重点标识出来。此时已经赶到前线司令部的参谋长起身讲道:“我们都是陆军出来的,所以我们的话才不会被认为是嘲讽。那些勇敢的步兵不惜彻夜行军,以求尽早与敌人交战。但是等他们抵达前线的时候,又有多少体力可以投入战斗。哪怕装甲车辆和摩托化车辆再颠簸。套上固定套,大家闭上眼总能养养神。所以我军实际上的野战兵力最多只有三十万。”
    在座的有装甲军军长,有摩托化步兵军长,也有纯步兵军军长。正如发言的参谋长所讲,所有人对这话都没有反感。看部队没有情绪,红军参谋长心里面算是放松了不少,实际上参谋长自己有情绪。周树人和民朝的顾问同志摆事实讲道理,用了好大力气才让参谋长承认一个事实,与英、法、德、俄相比,匈牙利的实力远远不足。实力不足,就要有实力不足的觉悟。
    “所以我们没办法进行长期战,短期内痛打俄国毛子之后,我们就可以寻求中立。”参谋长说着说着,心里面委屈的差点想掉泪,借着悲伤的心情,他告诫同志们,“几百年前,大波波平独镇露,翼骑兵和斧头步兵纵横四方。成功激发奥普俄三国的恐惧与敌视之后,祖上真富过的大波波现在身在何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匈牙利同志们听到以斗争求和平的说法,脸上立刻露出些不快来。好不容易获得匈牙利的完全独立,好不容易熬到大杀四方,出了好些年积累的鸟气。大家真的期待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快乐。然而一听平独镇露大波波的下场,这帮至少有初中学历的军人们都不吭声了。
    曾经大波波位于匈牙利斯洛伐克共和国的北部,与匈牙利隔着北喀尔巴阡山脉相望。1795年最后一次瓜分波兰之后,大波波就成了历史名词。当然,波兰王国其实还在,但是波兰国王由俄国沙皇兼任。
    遥想1683年,奥斯曼帝国消灭了匈牙利,进攻奥地利首都维ye纳。大波波的翼骑兵与斧头步兵在维ye纳城下大破奥斯曼帝国军,挽救了整个基督教世界。不过100年后,大波波就遭到无情灭国。上第一次瓜分波兰是1772年的事情,距离维ye纳之战还不到100年呢。
    “同志们,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过把瘾就死的做法,要不得!”参谋长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一想到这样强大的力量竟然只能自保,参谋长同志的心就如被钝锯慢慢切割般痛苦。正因为匈牙利真正强大了,反倒让匈牙利红军参谋长真正认识到匈牙利真的只是个小国。参谋长眼圈一红,眼泪潸然而下。
    感到痛苦的不仅是参谋长,那些比较有战略眼光的匈牙利红军的同志们同样感到了真正的痛苦。想到当年拥有力量的国家是如何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用手中的剑摧毁旧世界,并且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新世界。而现在的匈牙利就只能和列强通过和谈来解决问题。特别是解决匈牙利的安全问题……
    预计需要七天才能完成的装备维修只用了四天就全部完工,四天里面匈牙利空军满负荷侦察。结果在俄国控制区掉了两架侦察机。英国观察团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第二天的事情,然而他们发现俄国司令部对此根本没有反应。
    哪怕知道俄国军队腐朽堕落,英国人也没想到俄国陆军居然迟钝到如此地步。他们就如同乌龟般下令严守多瑙河上的几座桥梁,认为主力在多瑙河南岸的匈牙利人会按照俄国的预测去夺取桥梁。
    英国观察团里面有人觉得俄国的部署很稳健,军阶最低年纪年轻的蒙哥马利少尉却觉得心里面莫名其妙的不安。沙皇的灰色牲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存在。克里米亚战争时期,英法联军最后也只是打出了一个惨胜。不久前的匈牙利人可是砍瓜切菜般的干掉了六个师的俄军,并且把罗马尼亚人打到哀嚎‘匈牙利对罗马尼亚实施了大屠杀’!要知道,即便到现在,罗马尼亚也声称匈牙利并没有夺取任何一座罗马尼亚城市。把己方的失败称为对方‘大屠杀’,这在欧洲得不到丝毫同情,更会引发其他人的极大蔑视呢。
    在少尉的无比坚定的请求下,观察团派了几个人到多瑙河边看情况。有些欧洲人把多瑙河称为母亲河,不过这位母亲的个性比较恶劣。多瑙河极为曲折,经过欧洲很多湖泊湿地,有些河段水流湍急,有些河段只有干涸的河道,有些河段多瑙河甚至以地下暗河的方式存在。
    著名的蓝色多瑙河被认为是维ye纳的著名风景,实际上一年365天里面,多瑙河没有一天呈现蓝色。而多瑙河进入罗马尼亚境内之后,就成了黄色多瑙河。此时是夏季,降水比较多。蒙哥马利少尉等人眼中看到的是一条混黄的大河,浓稠的河水如同一条恶龙般翻滚。河面上满是看了就感觉险恶的漩涡。放眼望去,河面上没有船只的踪影。
    “蒙哥马利,你想太多啦。”同来的上尉用不快的语气说道。这样的环境对于任何渡河的想法都是巨大的阻碍,俄国人对罗马尼亚极为熟悉,实地考察证明俄国人的选择是正确的。匈牙利人唯一的选择就是争夺桥梁。
    蒙哥马利并没有因为训斥而露出退缩,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河边。蹲下仔细观察,向水中投石测试,甚至掏出手枪对水面射击。上尉被这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他嘲笑着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确定这条河大概是没办法泅渡的。”蒙哥马利答道。
    “我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上尉不爽的答道。
    “但是这条河的河水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湍急。”蒙哥马利继续阐述自己的分析。
    “够了!”上尉怒道。俄国人不是傻瓜,他们已经把河上的船只都给集中起来,既然不可能出现单兵泅渡,匈牙利人更不可能弄出那么多渡河的船只。
    没等上尉继续怒喝,蒙哥马利突然站直了身体,向着河对岸看去。上尉本想对少尉装神弄鬼的做法继续批评,然而他的视力不错,隐约间感觉河对岸的确有什么不对的感觉。
    “快撤!”蒙哥马利突然喊道。喊完,他拽着上尉就开始往后跑。上尉最初一愣,然后突然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对。对面的灌木丛在移动!正常的世界上,灌木丛绝不会自己移动的。
    果然,跑了一分钟,观察团就听到后面响起了炮声。大家扭头一看,就见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被炮打得泥土乱飞。要不是蒙哥马利反应够快,不具备肉身抗炮弹能力的观察团大概就要出现伤亡啦。
    “继续跑!”蒙哥马利冷静的喊道,并且以身作则,如同兔子般连蹦带跳在泥地上跑的飞快。
    “啊!”上尉一声惨呼,他不小心踩进了一个被草丛遮蔽的土坑,崴了脚。
    蒙哥马利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跑。路上还拉住一位中尉,两人回来架起上尉继续撤退。上尉也管不了脚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此时先逃出匈牙利人炮击范围为要务。
    跑去出大概两公里,一行人终于在一个小坡后停下。蒙哥马利和众人躲在小坡后面,还不忘探头去查看敌人。上尉此时对蒙哥马利有着极大好感,所以对这个做法生出赞赏的心情。然后他就听到蒙哥马利低声喊道:“快,都过来看。马上!”
    上尉来不及让人处理他脚上的伤势,托着腿趴到了小坡边缘,其他人都跟了过来。一众人等最初的时候都沉默不语,一分多钟后,有人惊讶的倒吸凉气。而上尉用手按住胸口,喃喃的说道:“上帝啊!上帝啊!!”
    从小坡上看的明白,一些铁家伙靠自身动力开到河边,有些士兵在这些铁家伙外面套了些东西,然后铁家伙慢慢的开进河里。那些套上的家伙如同裙子般展开,和那些铁家伙一起浮在水面上。并且向河对岸开进。
    在蒙哥马利一行人逃窜的过程中,已经有铁家伙开进水里,现在它们已经渡过了宽阔的黄色多瑙河,出现在河对岸。在铁家伙后面托着些绳索,河对面的在绳索一段绑上些东西。在这帮人的望远镜中看去,那些玩意好像是钢索。
    匈牙利人并不只是用铁家伙泅渡,有些卡车开到了河边,从卡车上竖起些东西,好像在打桩的样子。
    “他们要建立浮桥啦!”蒙哥马利用冷峻的语气说道。上尉也恍然大悟。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上尉惊讶,上尉的注意力都被那些铁家伙上的炮塔给吸引了。那不是船,而是这几天在俄军中疯传的‘机枪马车’。匈牙利人的战车居然能够如同船只般泅渡,上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tank!”蒙哥马利继续说道。
    “什么?水柜?”上尉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又觉得很有道理。水柜是空心的,空心的密封水柜当然可以像船一样横渡河流。
    “我们来之前,军部给我们的很多情报里面有一条说,好几个月钱,中国向匈牙利大量出售很怪异的钢板。据说是用来焊接水柜的。所以情报部门有个水柜计划,希望能够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些东西一定是水柜,这些就是坦克!”蒙哥马利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静,不过在一众情绪激动的人听来,这种冷静给大家一种魔幻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和蒙哥马利一起搀扶上尉的那位中尉声音颤抖的问。渡过黄色多瑙河的tank越来越多了。
    “我们撤吧。”蒙哥马利答道。
    没等大家回答,就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和呐喊声。本来准备撤退的英国观察团又很有默契的停下来。片刻后,一队巡逻的俄国骑兵纵马而至,他们看到渡河完成的‘机枪马车’后先是愣住了。片刻后,随着一声呼和,俄国骑兵抽出马刀向着敌人发动了勇猛的冲击。
    再过了片刻,有几辆tank迎着俄国骑兵而来,几秒种后,坦克上枪炮鸣唱,观察团的上尉看到俄国骑兵割稻子般被打落马下。有个倒霉鬼脖颈处挨了一发20毫米机关炮,脑冲天而起,飞的老高,无头的身体则紧握缰绳,操纵着马匹继续前冲。
    一时间,战场魔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