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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澜雇了一辆马车,水长东坐在车内并未露面,只有她在上车时回首冲江离和赫敬定一笑,福了一礼,道:“清澜在此别过。”
赫敬定冷淡地客套一礼,江离拄着竹棍哒哒地走到水清澜面前。
赫敬定总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也不管江离拿的只是一支不放料的假烟.枪,执意将铁棍丢掉,重新替她量身做了一把竹中剑。
“离妹妹?”水清澜面上覆着轻纱,遮挡住了丑陋而狰狞的疤痕,道:“可还有事?”
江离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叫江离,别让其他人知道噢。”
水清澜总算是得知了她的真名,悦然道:“谢谢你信任我。”
“这本书叫《天工巧》,是我以前没瞎的时候誊抄的,里面记载了我家的傀儡道及各种机关、火器锻造之技。”
江离将别在腰间的书卷取了下来,清秀娟丽的小楷字格外赏心悦目。
“其中夹杂了一些养颜复容的药理,兴许你能用得上,反正是抄本,送了不亏,也算是还了你之前被我坑去彩云间的人情。”
水清澜不太敢要如此贵重的礼物,推却了几番还是被江离塞到了她手里。
“我除了镇远王这半个徒弟之外没教过任何人,只靠我自己,想将本家历代先辈的心血传承下去很难。偃师之技素来被各个大族垄断,从未放下过自持、真正地走入平民大众的生活,已有了数百年瓶颈期,不得进步分毫。”
江离抄了手,笑容倨傲且自豪,道:“眼下我是家里的主事人,是我决定了交给你这个任务——将天工巧研悟之后,在民间发扬壮大,壮我江家之名!”
水清澜接过了那册薄薄的书,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大祁二百七十五年冬,傀儡道的两大宗师三言两语便决定了未来百年的偃师之路。
彼时,只是两个小丫头片子各怀心事地彼此告别、后会有期而已。
配角栏里每一只都很重要,其中一半都会起到拯救男女主的关键作用=w=现在是种因,等到时候再结果~
悄咪咪地说一句,其实“缘起”卷里埋的有一个特别特别小的伏笔,正常情况下绝对是打死猜不到的,等后期写到的时候我再说明,哈哈哈哈~(贱一把)
第二十二章
送走水清澜后的一个月,江离每日都在琢磨着如何从赫敬定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奈何后者打准了主意要将她约束在府内时,还真的想跑也跑不掉。
正当江离以为自己毫无指望,一封诏书将赫敬定拽出了琅城,不得不快马加鞭赶往京都——皇帝有旨,宣镇远王入京觐见。
临行前,赫敬定将此事告知了江离。
“许是为你处理了端王之事,论功行赏和龙颜震怒之间二选一,小定子你最好先做出最坏的打算。”她笑了笑,道。
赫敬定若有所思地微微眯了锐利的鹰目,手指下意识地抚向胸前的印记。
当年江家灭门时除了赫氏皇族一手主办,两肋插刀的便是端王和襄王这两脉,足以可见皇帝还算信得过他们。
“不仅如此,”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还有襄王。”
江离一脸无辜:“好吧,他死了,可又不是我杀的。”
赫敬定面无表情地逼近,最终没对她做什么,而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大祁共有三股势力,平分了皇权之外的军、政、财三权,分别是你、贤昭王和端王。”
江离笑眯眯地拿食指戳了戳赫敬定的胸膛,“端王已败,江天万里归了你,相当于大祁的经济命脉和军力皆集中于你一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集权于一身,如何能令皇帝放心?
赫敬定扯了扯嘴角,道:“你漏了一点:襄王与贤昭王交情匪浅,二人为一党。”
“如今乱糟糟的朝堂里可不像盛世中有那么多持续不断的油水可捞,贤昭王赫翼的存在感本身也不强,几乎能忽略不计。”
江离俏皮地歪了歪脑袋,笑道:“更何况你远离京都,琅城本便不在政权中心足以强力覆盖的范围内,襄王的垮台及其背后的……哎呀,都不重要嘛~”
赫敬定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渐冷:“赫翼与你的猜测完全不同。”
江离不置可否。
立了春天渐暖,赫敬定本便不怕冷,如今更是将那件狐裘给扔到了一旁——即便他没有任何穿的必要,反正傀儡不怕冷,但不穿会被视为疯子。
他单着一件墨玄的长袍,衣袂处绣着掐丝密纹的银线,极为沉稳而低调,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华贵与庄严,广袖随风猎猎,露出了结实的手臂轮廓,与弧度优美的腰线。
面见圣上,还是用了一番心思。
“孤进京这段时日,你不准离开琅城。”
赫敬定一扯骏马的缰绳,马儿便乖巧地调整了方向,直面前方,他语气略重,看着门口送他的江离仍旧一副好死不死的懒虫样,便自知她必然是左耳进右耳出。
只是在人前,江离还算给他面子。
“知道啦~”
随后悄咪咪地嘀咕:“趁你发现前及时回来就好了嘛……”
赫敬定额角的青筋一跳,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阿离,孤听得到。”
江离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王府只可出不可进,孤不喜惩罚,更不愿落实禽兽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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