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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河北义师

      双方厮杀得掺烈已极,这两个堡垒是通向核心阵地的屏障,再往前就是柳军的“天山炮台”,天山炮台如果失守,整个要塞就要被割开一个大口子。
    但是烈风人象野兽一般不顾惜人命,在这两个堡垒的争夺之后,烈风军两个师团的步兵中队一般都只有二十人左右,而原本一个中队的兵力在二百人上下,最掺烈的步兵联队打得最后全联队只剩下四十三,但是终究烈风人还是夺占了山东、山西两个堡垒,而在反冲击之中,步兵二十三师同样伤亡掺重,部队已经失去了进攻能力。
    攻占这两个堡垒之后,爱水三郎象发疯一般命令部队准备继续进攻,烈风军一面多次打退了柳军的进攻,一方面巩固阵地屯积弹药,准备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
    而柳镜晓对战事也有些担心,二十三师一天之内竟伤亡了五千多人,干部死伤极重,特别是听说苏雪也被流弹擦破了皮,他亲自跑去照顾:“阿雪,我担心得很……下次要带队冲锋,带我去吧!”
    苏雪摇头道:“你是堂堂总司令,哪有带队冲锋的机会……”
    官升越高,离着一线自然越远,柳镜晓长叹了一声:“我也想能有再带一次啊……这是我带来的伤药!”
    苏雪淡淡笑道:“没什么大问题喽!”
    战线在经过一天半的宁静之后,烈风军再次发起总攻,由于炮火不足,只进行短促的炮击之后,步兵就趁夜向山上猛冲,守军朝着山下发射照明弹,接着轻重火力同时开火,战况到了异常掺烈的程度,柳镜晓关切苏雪,和苏雪亲自到阵地上观战,看了许多才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烈风军确实是疯了,原本以为当年归德二万人的大方阵已经是共和历史空前绝后的纪录,但是今天看来,那只是小巫见大巫,视眼所见之处都是烈风人,根本就是一个由烈风人所组成的雪崩向着这边奔来,所有的地方都有烈风人钻了出来。
    师长观战,蒙定国格外卖力气,上百门轻重火炮同时开火,照明弹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不多时却是硝烟弥漫,让天上的星月无光,所有的轻重火器都倾泻着火舌,烈风人在重重烟雾之中睁不开眼睛,他们往往是冲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然后又跳起来,向前,跌倒,再向前,一直到战死的那一时刻。
    在照明弹的照耀,透过重重的硝烟,炮弹的爆炸只见是血红一片,随处可见喊杀声,伤兵的悲鸣声,爆炸声,双方交缠在一起的声音。
    柳镜晓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这些人恐怕不是人,而是疯狂的野兽了!命令!预备队抽调四个步兵团增援天山炮台!炮兵增调两个团!”
    烈风人踩过战友的一具具尸体,冒着枪林弹雨大叫道向前冲击,那是千万个野兽同时怒吼的声音,即使是轻伤的伤员也在不下战线,跟随着前方官兵向前冲击,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烈风人才会在炮火支援不足的情况能冲上天山炮台山顶,但是这时候从后方调集预备队四个团已经抵达战场。
    一个新锐的步兵营大声吼叫着将冲上山顶的两百多名烈风军全数打下山去,只是下一时刻烈风人一个大队的残部又杀了上来,将这个立足未稳的步兵营压了回去,这个步兵营稍事整顿之后,开始继续反击。
    虽然几乎将烈风人打了下去,但是涌上来的烈风人再度将这个步兵营压了回来,在这种情况下,又一个步兵营投入战场。
    但是烈风人确实打疯了,他们的炮火对准山顶毫无限制猛烈开火,双方的头上同时发生毁灭性的爆炸,在烈风人的炮弹下双方死伤无数,借着这个机会,烈风人头顶着密集的炮弹夺占了大半个山顶,几乎就冲到天山炮台之下。
    而炮台的官兵装好了零线爆炸的炮弹朝着烈风军猛烈攻击,大声叫道:“榴弹!榴弹!”
    榴弹在不知后退的烈风官兵队形中造成恐怖的伤亡,同时后方传出了紧急命令:“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向天山炮台开炮!”
    双方都不分彼此地密集轰击,在这种情况下,四飞的弹丸往往是夺去无数人的生命,柳镜晓在后方惊奇地发现,虽然烈风人死伤掺重,但是他投入的预备队两个步兵团也是死伤殆尽,他暗自说了一句:“沧州……或许能把烈风人的血流尽,但在烈风人的血流尽之前,谁会先把血流尽还难说!”
    但是柳镜晓还是毫不顾惜地投入第三个团,接着在投入第四个团之前,两个赶来的炮兵团已经展开,密集地轰击烈风人的后继梯队。
    密集的炮火带着毁灭性的杀伤,柳军将各炮兵团的携行弹药消耗干净,在后方诸备的大量炮弹也消耗殆尽,沧州兵站的库存弹药为之一空,若不是各部自发调剂携带的炮弹,战事还不知如何发展。
    而按柳镜晓的预定计划,这些弹药至少能支撑一年以上,甚至可以支撑到战争结束,在这一夜参战的每门火炮都发射了一百发以上炮弹,个别功勋火炮甚至发射了三百发炮弹。
    只不过到了清晨的时候,柳镜晓简单地总结下战局:“我军阵前再无一个活人,除了死伤枕籍还是死伤枕籍……”
    除了掺重的伤亡之外,烈风人收获的只有全线失利,除了天山炮台外的战线,烈风人在其它各点的策应进攻也以失利告终,在这个夜晚,烈风人付出一万六千人的代价,相对而言,柳军在反击中也是伤亡掺重,总共五千人伤亡。
    爱水三郎没有勇气将这次进攻持续下去,在短短的时间内,从第一次总攻开始到天山炮台攻坚失败,烈风军已经损失了三万八千人,部队的伤亡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要知道,除了没有参战的预备队两个师团和后方部队,十一军直接投入战斗的部队只有十二万,在五天损失了将近三万。
    而且在缺乏大量炮火掩护的情况,步兵充满勇气的冲击只能是一场屠杀,而柳镜晓也在心痛无比,在短短的第一次总攻战斗,柳军付出了一万七千人伤亡的掺重代价,在柳军历史上,在短短的时间损失如此掺重这还是第一次,大部分伤亡出现在反击阶段,如果加上南山要塞等外围的战斗,总数已经接近两万。
    这次持续五天的第一次总攻就这样结束了,爱水三郎只能向大本营紧急求助,大本营立即调集了一个攻城重炮旅团,同时在半个月向第十一军补充了三万名新兵,另一方面华北 军也抽调了一个步兵联队又三个炮兵大队,这个一来,整个第六方面军拥有了将近四百个炮兵中队。
    在烈风历史上,如此规模的炮兵部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与此,柳镜晓在补充部队的同时,也准备开辟另一条战线。
    “可恨啊!杀啊!”几个卫兵却把暴怒中的陆子云硬生生地拉了下去。
    昨天是保定战局十分关健的一天,城内残破的烈风军甚至连伤兵都动员起来参加反扑,双方反复冲杀,陆子云亲自冲上来督战,双方官兵的尸体垒在一起,激战六个小时之后,烈风人死伤逾千,光战场上遗留的尸体就不下五百具,最后烈风人连老弱都拿起枪交战,城内的守军不过是两千来人,可终究没拿下保定。
    趁着陆子云在保定苦战之机,从北面来的步兵六个大队击破了平汉路上负责打援的三千多名义军,一举冲入了保定城,而回援的独立混成第八旅团也与残存的独立混成第四旅团部队会合,更要紧的是烈风人趁定打通了平汉路北京到保定一段,从此以后可以源源不断支援保定。
    别的不说,今天就通过列车运送了上千名补充兵调给独立混成第四旅团,这个旅团在保定打得凄掺,先是在满城被陆子云率领残部击破了旅团主力,出战的旅团长战死,大队长没一个活回来的,中队长也只跑回来了四个,接下来在保定城和陆子云的过万围城部队打得激烈无比。
    虽然是屡番合并保定城内的其它零散小部队,可是打到解围为止,整个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只剩下了四百多人能继续战斗(该旅团在保定原有五千余人,在战役期间紧急征召了三千多人),一个步兵大队往往只剩下了五六十人,有的甚至连个步兵小队都拼凑不起来,整个旅团已经找不出一个校级军官,最高也是一个中尉,个别大队军官全部伤亡。
    多亏了独立混成第六旅团突入保定支援的六个步兵中队拼命奋战,虽然把六个步兵中队打成六个加强小队,可这个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终究没有全灭,而对于烈风人来说,这个独立混成四旅团在保定苦战几尽全灭,是大丢面子的事情,为此一定要给这个部队打一个翻身仗。
    于是上千名补充兵第一时间赶到保定,又从其它部队调出大批骨干军官给予补充,保定城内独立混成四旅团还有四千多轻重伤员,只要等他们归队,这个独立第四旅团又是一个战战赫赫的骨干部队。
    可是陆子云不甘心啊,在保定城和烈风人厮杀得这么掺烈,双方甚至连个俘虏都不留,自己亲率的本部几次填上去打得死伤怡尽,死了那么多忠勇弟兄,虽说是歼敌逾万……可终究是没有全胜而归,就这么结束了……
    单平看了满身征程的陆子云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总司令……撤吧!张步帅在太行山上等着咱们!万一第七师团回援,咱们这三万多人后援不继就全扔在保定城外了……”
    陆子云长长喘了一口气,自己这些杂牌部队在保定城下打得也是够拼命了,虽说还有三万多人,可军中的伤员就有近万名,各个部队猛攻保定,非但把骨干部队全砸了进去,部队也打得疲乏得很,粮饷弹药也都打光了,可平汉路被烈风军打通了,保定的烈风军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支援,再加上侧面的第七师团,这战恐怕打不下去了。
    他犹豫了一会,口中念着:“七师团……旭川的第七师团……”
    在烈风军中,第七师团堪称精锐的部队,光这个师团就有两万多人,只听到这时候有人大声叫道:“何必担心第七师团,现下不能撤!”
    会议室满室皆惊,陈修海是满城人,保定一撤,战火便波及到他的故乡满城,自然不愿撤,转目一看,却是个不熟悉的军官,肩上挂了少将军饷,随口说道:“怎么说?”
    陆子云看了这军官一眼,他虽然是这帮杂系义军的盟军,可自己的本部也有就是五千多人,而且本部中真正能掌握得住也是三千多人,对于各个部队还真是控制无力,也不知道这军官是哪支义军的,可单平是奉军的老团长,他眼睛特尖,他一看那笔挺的军装就喜道:“可是山东柳将军的使者?”
    那少将军官笑了笑:“在下张亦隆,奉师长之命特来联络各部,并带来慰问品若干!大家不必担心第七师团却是,这个师团一向是烈风北方的屯田兵,号称烈风最后的预备队,现在沧州打得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把这个师团调回来!”
    一众军官这才想到沧州战事打得掺烈,第七师团是侧击沧州的部队,自然不大可能保定,特别是陆子云因为粮饷弹药都见底了,一听说张亦隆说了带了慰劳品过来,赶紧问道:“不知张少将带了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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