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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雯等了一会,还是主动开口了:“澄子姐,我是宋师兄的师妹叶晓雯。”
说完之后,见江澄子还是没有反应,也没有抬头。
她想了想,又继续柔声道:“昨天在实验楼的时候,我只是想问宋师兄一个问题,本来以为三言两句就能问完的,但我实在是太笨了,没想到会占用这么长的时间。可能让澄子姐在楼下久等了,但是这完全是我的责任,所以希望姐姐不要责怪宋师兄。”
她急于澄清,越说脸上的歉意越重,语调也急促起来。说到最后,还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
本来江澄子一直带着入耳式的无线降噪耳机,边听歌边沉迷于挑挑买买中无法自拔。忽然余光瞥到一只脚映入眼帘,这才察觉到原来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她抬起头,看到是宋秉文那师妹。她见这人嘴在动,但因为听不见声音,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同时又懒得将耳机拿下来。
看起来这人面庞带着些焦急的神色......
哦,她瞬间了然。
“往前直走,到尽头右转。”江澄子向前一指。
“就能看到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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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主仪式后是舞会。
这算是江澄子最喜欢的环节了。
刚才午宴过后,她又上楼去换了一套参加舞会的服装。
是一条dior的渐变星空蓝一字肩薄纱裙。裙摆伞状散开,但上身却是收拢的,勾勒得腰肢细软,曲线曼妙。这次造型师为她设计的是披肩发,末尾做了些弧度些微的卷儿,将巴掌脸衬得愈发精致俏丽。
江澄子从来都是舞会女王。这一场也不例外,刚一进入会场,前来邀请她跳舞的异性便前赴后继。但因为曲子是金家父母挑的,有些古旧乏味,她只跳了一曲,就兴致寥寥地下场休息了。
刚来得及喝了一口茶,突然,江澄子视线落于门口处,又起了身。
宋秉文的母亲在儿子的陪同下进入了舞会大厅,两人边走边聊着什么。宋家家教森严,宋母是大学教授,现在已经升任了华大的副校长。宋秉文的父亲因为海外生意的缘故,上周出国去了,所以这次婚礼只有母亲前来。
宋母是一位端庄且优雅的女士,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姿势娴静从容,却又不失魄力。
江澄子之前在大厅看到过她,还没有前去打招呼。一方面是宋母身边围拥的人太多了,另一方面是她内心确实有些抗拒。
每次江澄子见到宋母,都有些不自在。
记得小学的时候,有次宋母亲自来接宋秉文,她正好搭个顺风车回家。
司机在前面开车,七座的保姆车,宋母坐在中间,后排她和宋秉文并排。
那时候正是秋天,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两旁的路面铺满了火红火红的落叶。
车内一片安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看向窗外。
忽然,宋母淡淡启唇,感慨了一句:“秋天到了。秋天,how to spell?”
后排的宋秉文几乎是下一秒就自然地接了过去:“autumn,a-u-t-u-m-n。”
宋母微点头,车内又恢复了寂静。
同坐在后排的江澄子:“............”
太吓人了。
她不就是搭个便车么?她做错什么了?
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坐在车里经受这种窒息的学习氛围。
后面的那段路程,她全程都绷着神经,害怕宋母猝不及防地转而拷问她,那种紧迫感一直持续到现在看到宋母就心里打颤。不过,因为宋母工作忙,即便在宋家她也见不到宋母几次。但每次见到,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提着神。
此刻站在宋母面前,都害怕她忽然开口说:“小澄也来参加婚礼啊。婚礼,how to spell?”
但是出于礼节上,江澄子又不得不主动前来。向宋母问了好之后,宋母对她淡淡笑了笑,转向宋秉文:“听说你们昨晚两人都没回家,玩得很晚?”
宋秉文神色如常答:“没有,直接住酒店,不浪费来回时间。”
宋母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江澄子松了口气,突然又愣了下,早上宋秉文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昨晚为什么也要住酒店?这么说来他将她送到酒店后自己也没回去?
她转头问他:“你昨晚住哪儿的?”
宋秉文刚想回答,这时,叶晓雯走了过来。
她笑着跟宋母问了声好,自我介绍说是金驰的新婚妻子叶清的表妹,也是华大的学生,是宋师兄的同门师妹。
宋母哦了一声,像是很有兴趣,又多问了几句。
两人交谈了起来。
正好又有人过来邀请江澄子跳舞,她便顺势接受,趁机走开了。
在舞池里,一曲将毕,她忽然瞥见,场外叶晓雯和宋母竟然还在聊天。
聊得可真够久的,她想,宋母应该挺喜欢叶晓雯这样的女生吧。跟自己儿子又是同一专业,又有共同话题,都是勤奋上进的读书人。
最好他家全家都喜欢。
宋秉文也没在宋母身边待多久,很快就走开了,来到场边的沙发上坐下。
没一会儿金驰也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
金驰手上拿了一杯红酒,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去跳舞?今天这么多美女,一个都入不了您这位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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