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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见苏叶忽然一抬手给自己脑门狠狠拍了一下,也是大吃一惊:“格格悠着点儿。”
她更想问的是,富察格格是不是真把四皇子给丢到脑后了,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自己多久没给四皇子绣东西?
高格格的女红比富察格格差劲多了,做得也慢,身子骨不算特别好,两三个月总能做一件送去给四皇子。
更别提金格格了,她的女红是后院几个格格当中最好的,也最是勤勉,每个月至少都会送一件,或是荷包,或是腰带等等,做得都精致极了,手是极巧的,跟府里养着的绣娘是不相上下。
就是福晋平日忙碌,要管着一大家子的事,要看账要照顾二阿哥又要见管事等等,四五个月至少也会做一件送给四皇子。
这么算下来,真是就富察格格最不积极了。
要不是秋夕提醒,富察格格还真想不起此事来。
苏叶心里腹诽:四皇子也太别扭了吧,也不直接提醒她,可能觉得太掉价了,非要她自个想起来!
他暂时没发作,不等于苏叶继续忘下去不会莫名其妙发脾气。
恐怕金格格也是戳中了四皇子不知道哪个隐晦的点,于是一头雾水被发作了。
苏叶能怎么办,只能赶紧一叠声叫春宁把针线篮子给拿出来。
她的针线也就那样,上次做的围兜自己看着还好,春宁却道针脚有些太粗放了。
言下之意,针脚不够细密,看着不太美观,就差没隐晦说富察格格的女红退步了。
她能怎么办,身体虽然是原主的,然而女红这种技能没完全继承,还得亲手练熟才行。
于是苏叶硬着头皮打算用碎布练一练针线,被秋夕拼命拦下了,说什么都拿出一匹完整的布料来,生怕被四皇子看见了,还以为富察格格穷得连一匹布都拿不出来的。
行吧,她打算做个荷包,这个四皇子换得勤快,也是最不会出错的。
毕竟贴身穿的比如内衫,针线不够好就容易有线头微微突出,刮着四皇子娇嫩的皮肤,苏叶要被打的吧?
而且这种内衫一般都是福晋自个动手了,苏叶实在没必要跟她抢这个做。
怎的,她一个小格格还想跟福晋比肩了,活着不好吗?
腰带就太复杂了,还要会收边,针脚不够密的简直是灾难。上面还得绣上花纹,不然光秃秃的多难看啊。
她一个菜鸟没必要从最难的开始,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苏叶觉得荷包不要太简单,先画好图,剪两片椭圆的布料再缝起来,上面再绣点素雅的图案,完美!
等她先在纸上画完图案,秋夕和春宁都沉默了,大阿哥正好玩了一会过来找苏叶,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就立刻道:“额娘,鸭。”
苏叶犹豫一下:“大阿哥真厉害,居然看出是禽类!”
春宁迷茫了,这居然是禽类,真是水鸭吗?
不是,谁在荷包上绣两只水鸭?
就算四皇子喜欢吃烤鸭,也不必把绣着水鸭的荷包随身带上吧?
秋夕比春宁更茫然,忍不住小声问道:“格格,这真是水鸭?”
苏叶比她更惊讶:“这怎么可能,谁会在荷包上绣两只水鸭,这是鸳鸯!”
大阿哥在她怀里歪着头,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额娘,鸳鸯是什么?”
苏叶迟疑了一下:“就是很像水鸭的鸟,不会飞,在水里游,喜欢成双成对在一起的。”
大阿哥似懂非懂看着她,手指头忍不住含在嘴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额娘,那鸳鸯好吃吗?”
上次的烤鸭很好吃,他后来虽然只得了两片,还是记忆深刻。
苏叶有点心虚,她这算不算是教坏孩子了?
要大阿哥以后见着鸳鸯就说要吃,周围人的表情她都能想得出来,肯定一言难尽了。
连鸳鸯都不放过,大阿哥平日没让吃饱吗?
“这个不能吃,应该也不好吃……吧。”苏叶也不确定了,不过国人吃不吃一个东西很容易分辨出来,就是有没吃绝种了。
要菜单上肯定有,那就表示必然好吃。
她还从没见过哪个餐馆的菜单上会有鸳鸯,估计并不好吃的。
见两母子居然认真思考鸳鸯到底能不能吃,秋夕一脸无奈:“格格,鸳鸯可不能吃。”
她憋着一肚子话想说这实在太不像鸳鸯了,又怕说出来叫富察格格尴尬。
恰好高格格带着如意又上门来做客,见苏叶在画图样,不由凑过去看了一眼。
上回她来的时候心里难免忐忑,担心跟苏叶生疏了,这次到时候熟稔了许多,没叫人通传就进来了,还笑眯眯把脑袋凑过去,看完就纳闷道:“富察姐姐,这是水鸭?”
苏叶面无表情放下图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做女红。
高格格得知这图样是鸳鸯后,面上也有点尴尬:“是我眼拙,姐姐这对鸳鸯挺好的。”
见她绞尽脑汁找好词想夸,然而一个字都夸不出来,只能用“挺好”两个字,实在叫高格格一个才女都为难了,苏叶忍不住就笑道:“行了,高妹妹也不必哄我,我还是知道自己画得不怎么样。”
高格格还安慰道:“富察姐姐的手艺比我好多了,图样画出来就是大概,绣出来好看就行。”
苏叶深觉她绣出来的可能还不如这画的,索性暂且放下:“不提这女红,高妹妹怎么突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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