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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这是火车不是你们家炕头!这是一个嗓门奇高的女人,她一身浅灰色的衣裳上右下摆水淋淋的滴着水,也难怪气愤异常。
姑娘,说话注意点,谁家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小时候说不准还在饭桌上尿过呢,他那么小明白什么啊,我们不是说他了吗。说话的人慢条斯理,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想打人。
那高嗓门的女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周遭又有不少恶劣的男人讪笑的看着她,好在声讨对方的也不只她一个,旁边被波及的人开始一一声讨,甚至准备动手。
苗然起身跪在椅子上抻着脖子往那边瞅,想看看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结果眼睛落在那边就收不回来了,起身就要往那边跑,被眼疾手快的何建国一把给拽住了。
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没有教养的一家罢了,快回来,别给孩子做坏榜样。何建国小声劝了一句,虽然不想败她难得的兴致,可那边尿骚冲天的,过去了她肯定受不住。
我好像看到李红了。苗然瞅瞅动静儿越闹越大的那边,转身对着何建国小声的说着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那一年老道墓里受伤,后来又随着兵团整个杳无音信的李红为什么会出现在开往吉林的火车上?貌似还嫁给了一个不怎么地的男人,生了一个不怎么地的孩子?
第三百四十章 不是省油灯
何建国第一反应不是转头去确认,而是皱起了眉头,以他的人脉和能力,尚且查不出关于兵团那边的一点风声,怎么他们出门一趟就遇见了老熟人?
他合理合法的怀疑对方是有目的而来的,尤其是李红当初又中毒又受伤,因为怕苗然担忧,何建国回来也没多提,当时到了那边医生就下死亡通知书了,其实不用医生说,只凭眼睛看也知道李红活不多久了,只是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那边还在吵架,那个慢条斯理态度又极其恶劣的男人舌战群雄,竟然丝毫没有落下风,列车员站在一旁看热闹,反正没动手,他们心里更看不上那男人和孩子,毕竟车厢的卫生是他们负责,但是他们上前性质就不一样了。
何建国的不予理会让苗然也跟着冷静下来,仔细品一品,疑点确实有点多,他们带着两个孩子,确实应该多多思量,苗然有些歉然的对着何建国笑了一下,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她有点激动了,实在是看到已经以为故去的朋友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有点太过惊讶,苗然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内心深处她已经把共患难过的李红跟任军认做了朋友。
何建国哪里舍得怪她,也学着苗然摸孩子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头,惹来旁边一声嗤笑,夫妻二人同时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对着他们笑,确切来说是对着何建国笑。
何建国,你不认识我啦?从上车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本来还想等着你认出我再打招呼,没想到你俩这旁若无人的~姑娘粲然一笑,映得周边都亮了三分似得,话里的调侃只让人觉得风趣,生不出半丝反感。
何建国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姑娘一眼,极其诚实的摇了摇头,这回轮到苗然噗嗤一笑了。
真是对不住,他这个木头脑袋向来不记人,我是他爱人苗然,请问你是?苗然假意嗔怪的横了何建国一眼,热情的跟姑娘说起话,她内心真是很反感这个姑娘打招呼的方式,明知道对方的妻儿就坐在身旁,还玩什么暧昧的猜猜猜游戏,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直接通报姓名自我介绍吗?
呵呵,我都忘了他向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好,我是杜娟,跟他算是邻居之一,何建国,你就是想不起我来,我哥总想的起来吧?!杜娟有礼貌的跟苗然握手,倒也没失礼的把手伸到何建国面前,可到底还是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杜川军的妹妹?邻居,姓杜,年轻男人,即便何建国记不起来人,一联想也知道是谁了,但他依然没什么他乡遇故知的情绪,他小时候除了逞凶斗狠,一天打八遍那些挑衅他的臭小子之外,就是去师父那学习,能记得住名号的,不是家世旗鼓相当的,就是打架有特色或者打了很多回的,就是这样有很多也是只记得绰号,这个杜川军就是其中之一。
杜川军的本名叫杜仲,因为是川省来的,他家老爷子又是军医出身,所以我们给起了个外号叫川军,没想到他还挺喜欢这个双重含义的绰号,回去闹着要改名,后来知道川军是大黄的别称才作罢。提到这个,何建国倒是有点笑意,一边给苗然解释一边看她的表情,就等着她笑,因为之前村里的几条猎犬都起了威风名字,她还嘟囔过,为什么没有大黄小白这样简单又朗朗上口的。
果不其然,苗然听到大黄立刻眼睛就睁大了,结合姓氏一琢磨立刻就笑了出来,两个孩子还懵懂又戒备的看着杜娟,看到父母面带笑意,心里大概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没威胁,也跟着傻乐出来。
你们也就是仗着我哥不爱学习,不过现在他出息了,在西北军区混的还挺好,现在已经是团职了,倒是你们,这是杜娟也跟着笑了,摆摆手,有些矜持的提示了一句。
苗然大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何建国,她还以为前有暗恋多年的高中女同学,后又蹦出来个青梅竹马的爱慕者呢,结果会错了意,人家是来看笑话的,看来何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被捕审批的风声传播得还挺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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