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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寡妇后我驯服了怪物 第36节

      安娜愣怔地顺势问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很久了,之前在山上城堡时,我亲眼见到假装我哥哥的怪异东西变成稻草人,我一直没把那些稻草人和你联系上过,现在我很确认是你干的了,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引我过来然后这样做?”
    第49章 23、24号的更
    她对它存在很多的疑问, 在它恢复记忆之后,其实本应该立刻问出来,可是她对它的态度有太多的不确定, 所以她只能忍耐着, 忍耐着,直到此刻, 才顺势问了出来。
    安托万没有一下子就立刻回答, 它把她放下到地上, 先问:“你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安娜点了点头, 坦诚说道:“我明明杀死了你, 你却重生了, 非常可怕,我本来想逃到城堡里躲着, 但是当到了城堡,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于是像就近观察你,思考对付你的办法。
    观察久了, 发现你很多能力都退化了, 特别是眼神也和之前很不一样, 我就知道你可能复活后就失去记忆了。但现在你的样子很不一样,我猜想你应该恢复了记忆,所以问问你,没想到是真的。”
    她这是主动坦白她的部分心路历程了,一方面想要试图通过坦诚来换取安托万的一点零星的信任,看看以后能不能方便她了解它更多的东西;一方面是她觉得安托万并不是蠢的人,实力又强大,难保也猜出一些她的情况, 不如由她自己先选择性坦白一些。
    安托万神情还是一样,并没有多动容,但也坦率地说道:“是啊,我的记忆全恢复了,不过没想到你原来也想控制我,和我遇到的所有人类一样。”意味深长地说完这番话,它冷漠地笑了笑。
    安娜赶紧解释:“说不上控制吧,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我需要确定你的部分情况,而且我不是最后也放你回大海了吗?不算是我要控制你吧。”
    她不能表现得太热络,不能把自己的姿态降低,只能尽量冷静客观地解释,这样其实是很好的。
    安托万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它放过了安娜,转而安排道:“你先和我进去检查,有空了再说话吧。”
    安娜望了望庄园的四周,只看得到一条小河,还有空荡荡的草坪,周围没有人,她喊救命根本没用,立刻逃跑的话,也逃不过此刻能飞速行动的安托万了。
    这个地方,变得更像是安托万困住她的巢穴了,一点儿都不像她之前预设的可以呼吸人类社会气息的幸福之地。
    观察完四周的时间也就过了几秒,可是她再望向安托万的时候,却看到安托万嘴角下撇了几分,不爽地看着她。
    现在还是深夜,月亮还是爬得很高,再没有森林大树遮挡的月光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它的脸上,让她可以反复真实确认安托万脸上的表情。
    不过再不快活,在安娜小步靠近它后,它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转身带着安娜往城堡里面走。
    恢复了记忆的它明明说话可以更流畅,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它更加寡言少语了。
    它这次没有抱着她走路了,但也没有给她鞋子,她犹豫了一下,见庄园里的地面还是很平整的,加上它放缓了走动速度,所以本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原则,她就没有讲。
    这个庄园虽然有人看管,但毕竟里面没有住人,所以打理得并不是很好,要住人的话,还是需要打扫一番的。
    安娜一边扫视庄园里的环境,一边得出感想。安托万也安安静静地在扫视检查庄园里的环境,不过与安娜不同的是,它坚持要每次关门和开门,并且数够了每一个房间的钥匙,然后全部悬挂在它的脖子上。
    “……这样戴着,你不觉得重吗?”安娜知道它的顾虑在哪,可是忍不住无语地问道。
    因为她母亲这座庄园挺大的,小房间很多,总多钥匙挂在它的脖子上,显得格外沉重,也很没有必要。
    行走间钥匙也会响动,安娜听了觉得有点刺耳。
    “方便就行。”它没有当一回事。
    安娜并不觉得这样很方便,不过感受是私人的,它觉得方便就方便吧。
    两个人一起扫视了庄园内部所有的情况,包括地下室,此时安娜的脚已经不是她自己的脚了,立刻叫停了安托万的行动,说道:“我很累,我想休息了,这里很脏,你能不能变个仆人来打扫一下,还有我需要鞋子,还有很多生活衣物,希望你配个仆人帮我准备这些。”
    她想通了,她缺鞋就该直说,累了也要直说,她又不是完全伺候安托万的,而且就算是仆人,主人也要有责任处理好给仆人吃穿住行的问题,所以安托万有责任也要安排好她的需求,反正只是变个稻草人而已,算不了什么。
    安托万完全没有想到打扫和安排安娜生活需求的情况,闻言纳闷地望了望安娜几秒,才勉强说道:“好吧。”
    说得格外勉强,因为不在它的计划内,但它动手也动得很快,从地上拖起一条地毯,直接就把地毯变成人了。
    这本来是对安娜来说很好的一件事,但当那个人出现在安娜面前时,当那个虚假的稻草人活生生的人类面庞展现在安娜眼前时,安娜登时眼圈一红,手足无措了。
    因为那个仆人生得和她那逝去的母亲有九成的相似。
    她的母亲在她最需要亲人关爱的孩童阶段离开,她只记得母亲在最艰难的时候也尽力在给予她母爱,可是病里的人能表达的东西实在太少,母亲又经常昏睡,所以她多数时候是孤零零地看着母亲,等着母亲,同时感受她自己日益磅礴的情感需求。
    她那时候还小,并不是很懂事,然而死亡的威胁还是把她对母爱的需求加大到偏执的程度,可是在这情感需求最浓烈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唯一能给予她这种需求的人轻飘飘地消失了,留下了她一个人。
    缺失的母爱并不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她也尽量避免去想到她,可是只要记起母亲,她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弱者,只能感知自己大脑和心脏不断的阵痛感。
    而现在,这样鲜活的“母亲”出现了……
    安娜没有泪流满面,可是也浑身沉甸甸到动弹不得,良久才沙哑着声音压抑地说道:“你怎么把稻草人变成了我母亲的样子?”
    她说话的时候,稻草人也跟随着她的声音望向她,忽然,露出了一个只有她母亲才会有的笑容,而这笑容一出,顿时九分像也变成了十分。
    安娜一下子分不清时间,瞬间僵滞成一尊雕像,恍惚中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久久不能平静。
    安托万在安娜最迷茫的时候适时回答:“我见这房子里都是这个女人的画像,图方便变的。”
    安娜一下子就了解到为什么这个稻草人从外貌到表情都像极了她的母亲了,因为这座庄园是属于她母亲的,所以里面的墙壁上挂了非常多母亲的画像,而这些画像上,母亲经常是带着安娜最熟悉的温暖笑容。
    安托万看着怔然的她,又纳闷地说道:“为什么要哭呢?不敢看她的样子?你可以让她变成另一个样子……”
    “不要!”安娜立刻阻止,“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虽然觉得是假的,虽然觉得有这个假母亲并没有必要,但是既然出现了,她舍不得这个假母亲消失。
    她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尽量把注意力把假母亲身上移开,放到安托万的身上:“谢谢你,现在我们已经进来观察好了,你能告诉我之前为什么要吸引我到海边城堡那边见你了吗?”
    她还是心心念念这个,临睡之前一定要了解。
    安托万也不卖关子了:“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并没有有意去对付你,都是我制作的假人去做的,他们用书信去把远方的人骗过来,骗的话也最好是贵族,这样过来一次就会过来很多人啊。我和他们了解了下,你比较有名,又很需要和亲人书信联系,所以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同时也和你保持联络一段时间了啊。确认你能断掉和其他人的联系安全过来后,再布置好一切就行。”
    居然是那么简单的理由,而且它是完全脱离其中的,怪不得她以前问系统,系统也不懂。
    安娜无语自己居然是这样倒霉的,不过也庆幸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因为按照安托万的说法,如果吸引不了她这个贵族,迟早别的贵族也会倒霉,那当然就包括她的王兄和她的父王了。
    但是,她很敏锐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用写书信那么麻烦的方式呢?你有稻草人帮你,直接让稻草人去抓人不就行了吗?”
    尽管她不想改进安托万的害人方法,但是那么明显的问题,它肯定能想到,但不去做,那就证明这些稻草人弱点很大,很有问题。
    它沉默了下,并不想回答,但是想了想,又无所谓地说道:“我也想,不过这些人毕竟是稻草人,比较容易暴露,力气也小,抓不了什么人,如果被利器碰到,直接会变回原样,所以只能这样了。”
    安娜听着它的话,回忆起来了,她带着仆人住入那个海边城堡里时,她其实经常面对的只有一个老人仆人,还有她自己带的仆人,伪装的她的哥哥经常躺在床上不动,其他的仆人也很少出现。有一个细节是,她天天吃的东西也很明显是她自己带的仆人做的味道,老仆人借口说她的哥哥病重只能招饮食清单的厨师,所以她最好还是用自己带的厨师做饭。
    但是也不对啊,记得系统也说过,城堡什么的是安托万的稻草人造的,能造房子哪里力气小了。
    【我没怎么观察过它的稻草人,不过应该是稻草人雇人搭建了房子吧,我见过安托万有时不时给稻草人送钱的习惯。】系统答道。
    安娜头疼了,无语这些事情原来那么复杂,她不想了解了,反正左右不过就是,安托万简简单单地等着人类被诱导道海边,然后快快乐乐地玩弄它的猎物。
    她只问了最后一句:“我离开你之前,让你恢复记忆后说我的仆人情况,你还记得吗?”
    安托万呆了呆:“啊?哦,忘记了。”
    系统搭腔说:【对,它忘记了,要不是你说,我也忘记了。它啊,那阵子就顾着消化你给它受的气,其他什么都没怎么顾上。】说完它又不是很确定,说道,【不过可能它也能顾上,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因为我至今也不是很清楚它怎么控制那些稻草人的,还有让你的仆人消失的。它一般一次只专注于盯一个人,其他的人类都是速战速决先弄消失。】
    安娜现在是完全不想知道安托万那些有的没的情况了,她只想知道最终答案,紧接着道:“他们还活着吗?”她甚至还异想天开地问了一句,“如果他们死了,你能自己重活,你能让他们重活吗?”
    她想要他们活着,非常想,哪怕他们只是仆人。
    它没有说他们活着,而是说:“没死吧。”
    有这句话就够了,安娜立刻眼睛亮亮地看它,甚至自觉地发自内心地祈求它:“你可以放走他们吗?”
    “不可以。”它一副护食的防备状态,“我抓到了他们,他们是我的啦,你不可以动他们。”
    它现在的眼神能给人很大的压力,只要是带着负面情绪去看安娜,安娜都会感觉不舒服,并且危机感立刻升起。
    算了,知道人还在就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她反正和它要一直待着,放走那些仆人们的机会还有的是呢。
    她也不焦虑,甚至也不生气,了解了所有想知道的情报后她就整个人放松了,疲劳感也后知后觉地上头了。
    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要和安托万斗智斗勇的日子,她要养好身体,保证基本的休息。
    于是她很有远虑地说道:“好吧,我太累了,可以去休息了吗?你也去找个地方休息吧。”
    话语刚落,安托万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分开了吗?”
    安娜知道它恢复记忆以前就有想和她睡觉也呆一起的想法,没想到现在还有。她太阳穴青筋抽了抽,说:“难道我们还要一起休息吗?不要吧,我和你是不同性别,你太像男性人类了,异性之间不是交往关系的话不能在一起……”
    她还没说完,身体猛地悬空起来,因为她又被它抱起来了。
    “喂,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凑那么近呢?”她努力劝服它。
    它冷漠且坚定地说:“不行,我也不想和你一直呆着,但你要一直陪着我,刚刚我已经告诉你哪些稻草人的情况了,你离开我很可能逃跑掉。”
    的确很有可能,但刚刚安娜可是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它不是她这个急着跑的当事人,反而还替她先一步想到了。
    安娜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和它时时刻刻呆着了,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说道:“不会的,你那么简单就能抓到我,我肯定不会随便走掉的,走了也会再次被你抓到,那走了只会白费功夫,我是不会去做的。”
    “我不相信你。”它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她所有的辩解都打破了。
    安娜自知多说也只是徒劳,干脆说道:“那我们也不能一起睡,你是异性,我和你日日夜夜呆着算怎么回事呢?干脆这样,你不相信我会留下的话,就把这庄园锁了就是了,我会开门,可是我没钥匙是开不了门的,钥匙你都保管好了,你还怕我走掉吗?”
    安托万没有理由睡觉也缠着安娜了,脚步也凝滞了几步,但它很快又紧抱着安娜走动起来,说道:“那也不行,我看着你的行动,这样才能真的保证你不消失。”
    安娜无计可施,只好说道:“那你去我想要去的房间,我们去那里住。”
    那个房间是她小时候住的房间,她在那里住得比较舒服。她虽然暂时没办法改变现状,可是总要每时每刻想办法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条件。
    她这样面对挫折不气馁,善于也乐于表达她自己的要求,很快,果然住上了她心仪的住房。
    里面的被子没有被洗过,当然有股灰尘味,所以她没有盖被子,只是上了床躺着。
    安托万没有跟着上床,它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安娜趴床上伸直手伸懒腰一会儿,忽然说道:“其实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指要繁衍的异性才能睡一起是吗?”
    安娜的立刻僵住:“是,但你这种表达方式怪怪的,太直白……”
    “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它打断她缓慢的发言,嫌弃地说道,“你是长得好看,可你不是人鱼。”
    她还没嫌弃它呢,没想到它先嫌弃了,安娜有点不服气。
    安托万停了片刻,紧接着又说:“人类,很快就会死,我不会要你当我的伴侣的。”
    巧了,她也不想要它,庆幸它对她没有想法。不过这种动物还挺有趣,要求那么高的样子,好像要找真正的妻子一样慎重,找不到就不考虑露水情缘一样。
    【它们这个种群就是这样了,每条人鱼一般只会找一个伴侣,你的寿命和安托万严重不搭,它当然不可能考虑你了。】系统解释,【其实要是你能成为它的伴侣挺不错的,因为你的地位也相当于很重要,它应该会因此更多地考虑你的建议。】
    【不,我觉得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它没有那方面功能,所以兴趣缺缺而已。】安娜眯了眯眼睛,反驳道。
    【那伴侣这条路走不通。】系统遗憾道。
    【不一定,没有那功能,情感上有需求也差不多。】安娜理智地分析道,【你的话给了我灵感,我除了一心控制好它,但是最重要的前提还是和它建立更好的关系,不然就它不信任我的样子,别说控制了,请它做事它都不愿意。】
    安娜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要成为安托万伴侣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和安托万有异性之间情感方面的纠葛。毕竟安托万再像人类,也还是一头怪物,她没办法往那方面想。
    可是路途宽一点更好走,而且能牵制住安托万的事物实在是太少了,她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伴侣这条路也不是不能尝试。
    这种情况的确很怪异,如果真正去做的话,注定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研究。不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再想吧。
    安娜放过了自己,也不等安托万什么反应,她闭上眼睛,直接就睡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想感谢她自己的身体,因为她忽然之间人生遭遇重大变故,要面对很多可怕的事情,可是她的身体照顾她自己,梦境里的她没有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是做了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