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伤了你
偌大书房里的窗子忽然被人打开,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黑巾遮脸的人跳了进来。
身形高大,显然是个男子,只见他脚步轻盈,左瞅右看了半会,然后来到书案前,接着动作迅速的翻着案上的文本等物,似是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蹙眉停下。
到底是在哪儿?
又四处搜寻了半响,他依旧未找到那物,正愁恼着,忽的他脚下踩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心中疑惑,掀开地毯低头下去仔细勘察,却发现里边隐藏着一个机关,他试探的用手一按,便见身后应声而响。
一回头,果然暗藏玄机,只见那书架后有一扇门缓缓打开,他快步走过去,迅速查看了一番,将中间那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本厚厚的簿子,他拿出来翻看几下,果然便是自己要寻的东西,他忽的轻笑一声。
“殿下”
门外传来行礼声,他倏地一惊,赶紧将那锦盒合上,又把书架后的门恢复原状。
“咯吱”
有人推门而进,金冠蟒袍,正是大皇子蔺琮,只见他缓步行来,走到书桌旁蹲下,将地上的地毯掀开,大手一按。
书架后的门又应声而开,蔺琮走过去,动作熟练的将锦盒打开。
里面赫然空无一物。
蔺琮顿时大惊,又在屋内走了一圈,发现书案上的文本似是被移动过,心里便立马有了计较。
看来是进贼了!
“来人!”
黑衣男子将那几本簿子塞入怀中,纵身一跃飞至屋檐上。
“抓住他!!”
果不其然,身后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已有侍卫飞上屋檐在他身后追赶,他眯了眯眼睛,紧护怀中之物,脚下步伐愈快。
“殿下有令,抓住刺客者重赏!!”
呵,他何时又成了刺客了?不过盗贼与刺客也半斤八两,一个偷物一个偷人罢了。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风声,他回头一望,十几只利箭朝自己袭来,眼仁一缩,他一一飞身躲过,将箭矢全都打落后他从袖中甩出几只飞镖,随着惨叫声四起彼伏,中镖的几名侍卫皆摔落屋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箭矢朝他飞来,这回的箭是在屋檐下射出的,他反应不及,倏地被一箭射穿了发带,一箭射中腹部。
头发散落下来,他咬牙忍住了口中的痛呼,现下已然没有时间给他舔抵伤口了,只见他伸手折断腹部的箭矢丢下,快速跃过几个屋檐跳落下地。
“快!追!”
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在街道中搜寻。
“报!这有血迹!”
领头的侍卫长仔细勘察了地上的血迹,发现是往西边的方向去的,于是便下令命众人往西边追。
等脚步声远去,靠在角落里的黑衣男子才推开身前的竹排捂着腹部脚步踉跄的走出来。
他沉沉望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
床上的女子睡得香甜,轻轻转了个身,忽而发现屋中气息不同,她蹙了蹙眉。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却发现床边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她一惊,双目瞪大。
欲脱口而出的尖叫却被人用手捂住。
“别怕”来人声音低沉略带喘息,“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的心脏猛跳了几下才平复下来。
她立时从床上坐起来,试探的唤出声:“玄戈?”
“嗯”
按理说这半夜叁更的他怎会来寻自己,沉澪绛甚是疑惑,“你怎的来了?”
话音刚落,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她心中一惊。
“你受伤了”
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说法,她立刻从床上跪起来,因未点灯,她只能双手摸索着去摸他,却发现他的头发也散着,心里愈发担忧。
赶紧趿着鞋子下了床点灯,等屋中亮起来时她才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魏玄戈倚靠在她的床边,嘴唇苍白面无血色,额上尽是冷汗,一手捂着腹部,指缝溢出血色,头发披散着,形容狼狈不堪。
怕那些人回过神来发现不对,以防万一,他必须赶紧就近找个地方躲起来,回身时却发现那偌大的沉府牌匾,故而他才想到了沉澪绛。
沉澪绛呼吸都屏住了,她跪在他身前手足无措的摸了摸他的脸,唇抖了抖“谁…到底是谁伤了你?”
魏玄戈却不想与她解释太多,只蹙眉声音虚弱的吐出几个字:“阿绛…我好疼…”
沉澪绛听言方才勉强稳了心神,也顾不得脏,扶起他在自己的床榻坐下,让他等着自己,随后便见她出了房门。
不多时便见她端着一个木盘回了房,将东西放在一旁,沉澪绛看着他腹部上的伤,一时竟心中无数,平常那些个小打小闹的伤她还可以简单处理,可对于箭伤她却是无从下手。
魏玄戈靠在床架上,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将箭拔掉”
其实箭伤他也从未处理过,只是听别人谈论过处理的方法。
拔掉?
沉澪绛愣愣的看着他,又见他颔了颔首。
知道必做不可,她咬了咬唇,手抖了抖放到那只残箭上,却也只是轻轻握着那只残箭。
魏玄戈看着她脸上的犹豫,轻声安慰道:“别怕”
沉澪绛抬头望了他一眼,眼里尽是水雾,她闭了闭眼将心里的不忍压下,随后抓住那只残箭用力抽出。
“呃!”魏玄戈的身子一颤,整张脸都疼得皱起来,咬着牙关抓紧了一旁的被衾。
鲜红的血随着残箭而出,“噗”的一声溅落在她的脸上,将嫩白的半边面容染红,沉澪绛却顾不得这么多,只赶紧丢了手上的残箭将木盘上的白布拿过来覆在他的伤口上。
出血量太多,雪白的布巾很快便被染得红透,她复又换了一块,一手摁着她的伤口止血,一手动作利落的将他上半身的衣衫褪去,紧实的腹部露出来,现下却是血迹斑斑。
沉澪绛撤开手,将木盘上的金疮药拿了过来,把木塞拔开,她望着魏玄戈柔声说了句:“会疼,你忍着些”
魏玄戈已然没有力气再言,只眼睁睁望着她将白色的粉末洒下。
这伤药确实疼,粉末浸透自己的伤口钻入骨子里,仿佛刀割一般,他一一蹙眉忍下。
将药上好,沉澪绛又将绷带替他缠好才扶着他躺下。
“你先歇着”
回过身望见地上零零散散的血迹,她又出门问侍女要了几块抹布过来,不唤下人动手,自己挽起袖子跪在地上一一将那些血迹擦去。
魏玄戈躺在床上望着她,想出言唤她起来,可眼皮却愈来愈沉,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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