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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为人素来淡漠冰冷,可唯有手心最是温暖,曲遥一愣,仿佛被烫了一下。
曲遥回握住那只手,眼中染了些许温暖和笑意。
那是很多年以后,尘埃落定,岁月静好。亭瞳馆被烧的那一天终于成为了横水村民们脍炙人口的传说。
“……那一天,我正要寻死,正要向石头上撞时,但见一位白衣谪仙从天上飘下,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阻我不要自尽,并且温柔地抚摸了我的脸庞,让我获得了对生的希望……”
已成人母的山花一边做着煎饼,一边讲着故事。她的父亲在一旁逗着孙子,母亲剁着鸡食,丈夫在旁边和面。一家人其乐融融,煎饼摊外的客人都听愣了,一个个眼中满是震惊。
“煎饼五文一个多谢,想往下听就再交两文钱续一段。”山花道。
终归是山河复苏,各有所属。
除了这个传说有点扯淡,一切都很完满。
横水村总算是告一段落,村民们将家中蔬菜果子大鹅等礼物一一送到这些长白弟子手中,均被婉拒回绝。这些长白宗弟子与蓬莱的不同,个个不苟言笑,场面一时有些冷场。村民们不敢再多让,心有些惴惴,抱着礼物吃食,还以为是冒犯了这些仙者。
便在这时,一名长白宗的弟子走上前来。这名弟子是一众长白弟子里唯一一个带着点笑模样的。
“多谢大家好意了。”那青年微微一鞠躬,温柔地对着那些村民道:“我与师兄师弟们还要赶紧回长白宗内复命,这厢便不再叨扰了。诸位的好意,我等心领了。若有机会,日后我们还会下山拜访。”
青年几句如春风般和煦的话顿时让已经僵掉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那温柔青年余光一瞟,看向曲遥和澹台莲三人,立刻走了上来。这青年看向曲遥三人,微微作了一礼后笑道:“三位便是蓬莱的贵客吧,在下名叫沈清河,是长白弟子,今日便是奉命前来接迎三位贵客上长白宗的。”
“唔……”曲遥微微一还礼道:“宫兰卿没来么?”
澹台莲一听曲遥直接点了宫兰卿的名,遂回头瞪了曲遥一眼。
沈清河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青年居然直呼长白掌琴大弟子的名讳。沈清河顿了几秒,依旧和蔼道:“您是说掌琴大师兄么?师兄他现在在宗门内和宗主密谈,不便下山迎客。”
“既然这样,劳烦仙友了。”澹台莲轻声道。
“可是蓬莱‘浮屠莲花’玉清尊者?”沈清河看了一眼澹台莲,微微一笑诚恳道:“今观尊者仙面,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早已心生仰慕,如今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不知道为什么,宫兰卿和沈清河同样都是夸人,只是这沈清河夸起人来,感觉比之那宫兰卿令人舒心了好多。而那宫兰卿夸人,却只是叫人觉得虚伪,心生抵触。
曲遥去那老大爷家接来了晃晃,和那老大爷做了别。一番简单的寒暄客套之后,沈清河驭起了剑领路,继续向北飞行。
澹台莲载着曲遥和宁静舟二人在后面跟着,十来个黑白相间衣着的长白弟子,几人从横水村出发,一路向北,驶向长白。
曲遥站在空中向下看去,只见这地势越来越高,云雾愈发凝结,从天空俯瞰陆地,是壮美疏旷的大山大河。河水湖泊围绕山脉,错落有致地点缀其中,有些高山上是千年不化的积雪,一片青翠中点缀着些许莹亮的洁白,两旁山风拂面而过,曲遥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天地草木山川之灵所蕴的长风,满是蔚然开明之气。
“这下面便是长白山脉了,长白宗便建在这天池之畔。”沈清河驭剑向东飞行,边飞边道:“哦,对了,宗主最近要炼制些丸药,故而嘱托我和几位师兄要在山下不远处的一条集市上采买些药材山珍。几位不如随我一同前去?长白宗下的集市还是有些意思的。”
“我等不急。”澹台莲点了点头道:“客随主便。”
“嗯?”曲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逛大街?”
宁静舟虽性格稳重,终归是半大的后生,一听有好玩的,不禁也勾了勾嘴角。
澹台莲余光扫到曲遥兴奋的眼神,不由得摇头叹息一声。
很快,几柄仙剑便停在了长白山下的集市处。
“这里便是离长白宗门最近的集市了,诸位可以稍作休整随意逛一逛,我去前方药材店铺买几位药材,一会儿便回,一会儿我们可以在集市口会和。”
澹台莲点了点头。
沈清河便和几个长白宗弟子便向那药材铺子去了,曲遥和宁静舟便跟着澹台莲在这集市里转悠了起来。
这集市上的人对于身着长白弟子服脚踏仙剑的人见怪不怪,大约是常有长白宗门弟子下山来这集市上采买的。
曲遥和宁静舟看着这集市上各色的零食衣物首饰,一时间目不暇接。此地为长白宗宗门之下,卖的仙器之类自然也比其他地方全了很多,甚至还有卖仙兵和灵丹的。当然,成色比之蓬莱所用的武器与仙兵,自然是差了许多。
曲遥嘴里咬着好几串炸串,手里还拿着一碗凉皮,愉快地看着各种小玩意,曲遥还想着给蓬莱的秦师姐和宁师兄买点小东西或是特产回去。
澹台莲只是淡淡扫了一圈这里的东西,便不再看了。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神落在了一个不大的摊子上,之后驻足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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