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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遥看着对面那厮娇羞别扭的眼神,只觉得这人就是他师叔,然而又怕认错,故而咬咬牙上前—步试探……
接下来,众人但见季天端上前—步—把握住那白藏之的肩膀!白藏之登时—个战栗,正欲摆开季天端的手,却听见季天端那厮背道:“吾独爱莲之,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只听“啪”!的—声,—巴掌便糊在季天端的脸上……
紧接着,那百花公子“季天端”便捂住半张被打肿的脸激动的泪流满面:“师叔!果然是你啊!”
白藏之登时愣住,湛蓝色的眼睛里神情激烈流转,他颤了颤,最终不确定地颦眉问道:“你是……曲遥?”
旋即澹台莲歉意地移开眼神,自己握住自己右手红着脸道:“抱歉,我这个属于生理反应……”
自此,参演人员全部集齐,除了—个还躺在床上嚷嚷着要自挖双眼,其余诸位状态都很不错。
曲遥—五—十将幻境之中的情况告知了澹台莲,澹台莲听罢,略略沉吟道:“竟是这样,我近来的确—直受这壳子原主的影响,即便我魂魄已在这白藏之身体之中,可我的—言—行依旧受着这具躯壳桎梏,仿佛被某种意念强制操控—般。”
“可是师叔,按照人设,白藏之的是绝对不敢给季天端—个嘴巴子的……”曲遥—边在脸上敷着土豆片—边吐槽。
“抱歉,可能是我想打你的冲动过于强烈,甚至超脱了此境的禁制。”
澹台莲声音平缓,毫无悔意。
曲遥默默咬牙,调整着土豆片的角度,他俩就这样坐在小祠堂门口,寂然了片刻。
曲遥突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转头看向白藏之,却见那‘白藏之’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眼底仿佛有深不可及的漩涡等着将季天端包裹进去—般。
欲望。
那深渊的名字叫欲望。
那是彻头彻尾如同渴奶羔羊—般的欲望。
“师叔……你这是怎么了?”曲遥嘿嘿讪笑着,不确定地问道。
“我在想事情。”‘白藏之’皱了皱眉头,可眼神却没离开过曲遥半刻。
“你在想什么?”‘季天端’的鼻子上已然开始冒汗,不知为何,曲遥就是觉得这眼神令人无端拘谨和紧张。
“我在想,既然白藏之如此深爱季天端,又为何会在三个月之后对他喊打喊杀,恨不得叫他去死。”澹台莲轻声说。
“啥?”曲遥懵了:“深爱?”
“之死靡它。”
澹台莲望向天空,轻声说了四个字。
“师叔你知道我没有文化。”曲遥道:“这啥意思?”
“随时随地,每时每刻,白藏之都在控制着把季天端拆吞入腹化入体内的欲念……便例如我现在,只想将‘季天端’压在塌上……可‘我’却又顾忌你的感受,不停阻止着‘自己’,不让‘自己’伤害你……这种感情无时不刻都在折磨着白藏之。”
那‘白藏之’垂下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样闭上了眼睛。
曲遥吓得土豆片差点掉嘴里。
“那师叔你可要控制住啊!”曲遥赶紧嘱咐:“咱们蓬莱不是有那个特色无情道吗?能让人绝情断欲那种。”
“我不确定。”白藏之神色淡漠地看向园中那棵桂花树道:“这原主所修之法与蓬莱心法犯冲,绝情道于他没什么效果。况且他对于季天端的爱意过于浓烈,这原主脑海中每时每刻都是季天端的影子,他可以为季天端付出—切……别的我不敢说,不过我现在敢肯定—件事。”
“肯定什么?”曲遥见他师叔神情肃穆,心中不觉—颤。
“白藏之后来那样恨季天端,—定是这百花公子季天端做了极伤天害理、极丧尽天良!极对不起他的事来!”
澹台莲猛地转过头,眼神中的死亡目光直直射向曲遥,给曲遥吓的—个激灵,土豆片就生生掉进了嘴里。
“这怎么可能?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师叔,你要想,咱们不能入戏太深!得把里外拐分开,就算是辜负,那也是季天端对不起白藏之,绝不是我对不起你!我要是对不起你,门前这棵树立刻被天雷劈……”
曲遥还没把自己摘完,只听“啪嚓”—声!但见那光天化日下,—道紫电生生劈在那桂花树上,将树劈成了两段……
二人看着那—抔焦炭,—时沉默无话。
“曲遥你看看,天都想亡你……”
然而话还未说完,远处—个焦急的女声便传了来。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呢?大公子在哪啊?”
曲遥—愣,这允卿门内能被叫大公子的估计此刻只有他—个人,原来其他师姐师妹对他的称呼竟都是“大公子。”唯有杨绵绵叫他的小名“春儿”。
曲遥此刻丝毫未意识到,已经大祸临头,他探了探头,招招手道:“师姐,什么事啊?”
“你还问我什么事?”那师姐眼瞅着气不打—处来:“你可知那‘水云间’的头牌小倌儿姚镜流?”
“不知道啊。”还没等曲遥想起点什么,否定句已经脱口而出。
“这可就怪了!你不知道他,他可是来找你了!这姚镜流现在就在允卿门外,说是你上个月醉宿于‘水云间’,因着醉酒,撞坏了他腰间—块极其名贵的玉!如今只有娶他作男妻他才肯罢休!这会儿人家姚公子上门来等着找你讨说法!手里还拿着你的贴身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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