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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內此刻锣鼓喧天,辕门桥四周的庙会已经叫小吃摊子和各色摊贩占全了,将城东门和城西门分别此刻都搭了戏台子,姑娘们定好,申时至虚时自由闲逛,至亥时,大家一起聚在辕门桥下放灯。
曲遥、宁静舟、师悯慈、澹台莲终于再一次聚在一起……虽然此地是幻镜,可乌枢刹罗至今都未出现,眼下是元宵佳节,虽不能彻底放松警惕,但随着大流,和仙女姐姐们逛一逛玩一玩放松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曲遥扫了一眼四周,见人流都往东门和西门走,估计都是去看戏去了。
“对了,东门和西门唱的戏都是什么啊?”曲遥问道。
“东门那里现在唱的好像是《柳毅传书》,西门这边唱的是《沙门煮海》。”
曲遥只觉脑瓜一疼,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缺少童年,于戏文之类并不熟悉。这两出戏讲的是啥,他并不知道于是他偷偷怼了怼白藏之的胳膊:“师叔,他们说的这两出戏讲的都是什么啊?”
“这《柳毅传》讲的是书生柳毅偶遇东海龙女遭泾河龙王夫君欺辱,拔剑斩之,为龙女报仇的故事。虽还有些细节,但大体就是如此,出入不大。”澹台莲道。
“至于那《沙门煮海》,讲的是潮州张羽与龙王之女私定终生,约定中秋相会,怎料遭龙王阻挠,遂那张生便坐在海边,一点一点以银埚煮水,最终直将大海煮沸,最终与那龙女终成眷属的故事。”师悯慈笑道:“梗虽的确老了些,但奈何人们都爱看,且唱起来热闹,适合年节里欢乐的气氛。”
“不是,现在的爱情故事没有龙女和大团圆演不了吗?”曲遥摇头吐槽,却是话音落后,猛地怀念起远在天边的体验着人间的小龙男。
不知道他在哪里,正在流连哪处的风景,看着哪里的花与灯,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找到人间的景倚渊。
“戏这东西,就是如此……几百年的老生常谈,讲的大多都是爱,说的基本也都是情。只不过戏里有些团圆喜乐,有终成眷属,有历尽艰辛最终各有所属的圆满……而在人间,最奢侈的,大概就是这“圆满”两个字。”
师悯慈摇摇头,轻叹一声。
曲遥微微一颤,看向师悯慈,许是师小道长此刻还在美女姐姐身子里的缘故,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竟叫人生出一种这厮仿佛真的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故事一样。
“既然你小时候没看过,那便可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戏都略看看,弥补一下幼年的缺陷。”
澹台莲自己许是都没听出来,这话里全是温柔的宠溺。
“我们现下离西门最近,既然如此,那就先去看“沙门岛张羽煮海”……走吧,我们这便出发!”宁静舟道。
曲遥点了点头,几个人便随着人群向西门移动。一路上曲遥的眼睛全盯在炸串、小吃、和糕点上头……殊不知过往的男女老少,在走近他时,都会不自觉地看一眼他……因着这百花公子季天端实在是生的过于俊美,以至于他立在桥头时,过往行人皆以为这是谪仙下凡,寻思着是不是要拜上一拜,但转眼一看,这谪仙手里提的全是臭豆腐螺蛳粉之类……故而路人们最终还是将跪拜祷告的念头给掐灭了。
“注意一点,你现在是百花公子!广陵城內著名的俊秀贵公子!贵公子上街不能吃的满嘴油!”宁静舟咬牙切齿道。
“他什么公子他也得吃喝拉撒放屁打嗝不是?”曲遥理直气壮道:“小老板,再来一份炸臭豆腐!”
曲遥等人买够了零食,一路闲逛,终于来到了戏台子边上凑热闹。这出戏才开场没多久,刚唱到第二折 ,曲遥还未来得及听戏,却是突然听见一阵窃窃的嘲笑声自远处人堆中响起。
“看!快看!那边儿那个不就是叫季天端的娘炮么?”
“果然娘们兮兮的,跟个丫头似的!头上居然还插着朵花?”
“人家那叫‘百花公子’,有名头的……”
“呵,不知道有把没把,看着可真碍眼……”
曲遥皱了皱眉头,看着远处那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脑中旋即浮现出关于这几个人的回忆。
因着季天端自幼俊美,所以无论是允卿门内或是门外,都颇得姑娘喜欢。因着季疏月不让季天端修习仙法,故而季天端从小上的学与旁人无异。想当年季天端上学之时可堪广陵一大盛景……城内的官家小姐或是怀春少女想尽一切办法,或跟踪、或偶遇……总之就是努力创造各种可能和季天端邂逅……
广陵未婚女子们都想有和季天端相遇的机会,可季天端并不想有这样的机会……因为其中最为疯狂者还有当着季天端的面要季天端抱她,若是不抱便要当场投湖的……这位差点投湖的小姐,碰巧也有个强烈的追求者,居然还是城中某个大官家的公子……
根据以往定律,舔狗的舔狗必是疯狗。这大官家的疯狗儿子因着求爱不成,自然视季天端为眼中钉肉中刺,终日恨不得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
这公子为了讽刺侮辱季天端,甚至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女子衣裙,专差人将这套红色衣裙送到了允卿门,上面贴了张字条:
敬赠季大小姐。
白藏之见了这字条当场撕了个粉碎,连带着那个神经病公子他也想给撕个粉碎,却被季天端拦住了。
这公子见此法不通,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便想出了更多狗主意。他暗地里雇了很多小混混欺负季天端,有事没事便要编篡一段他的坏话……要么就是雇一群小孩,在季天端上下学的路上一路尾随他,“臭娘炮”“死娘炮”“娘娘腔”的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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