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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树下饮着酒,这几日他体内寒气发作越发猛烈,不喝酒暖身全然无法做到温暖身体,手脚冰凉甚是难受。
若是……
宴东都在……
便可为他暖身……
九云天眨了眨眼,心下有些诡异,自己竟会在此时想到宴东都。
他饮了酒便靠在温泉池边的树下闭目养神,而变成石剑的封绝寒正插在虎鞍之中,他给灵虎施了沉睡咒以免白虎托着封绝寒走远。
近来,九云天都是浅眠,不敢睡得太熟。
他今日将那红衣道人给的静心咒打给了封绝寒,还没来得及将三枚紫晶石喂给封绝寒,因他体内寒气发作需要储蓄灵力。
静夜时分,夜雾降临,朦胧似幻如轻纱。
远处传来阵阵咒文作响之声,震荡得水面轻动,浮现出波纹涟漪。
九云天缓缓地睁开眼睛,静听远处的咒文之声。
他侧过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发现远处鬼气弥漫,那污浊的气息简直看不见天色。
星云急走,乌云掩盖着夜空,厚重的阴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九云天稳住了呼吸,御风至那小山丘上,看向不远处的山崖边——
山崖边,站着一位黑袍男子,那乌黑发丝似锦缎如瀑般,斗篷帽已被风吹开,那白俊无暇的面容之上蒙眼的梵文眼带精致醒目;
那蒙眼锦带下方的鼻尖更是白净。
此人是在酒楼食府遇到的那黑衣“和尚”……
山崖边妖风四起,一个巨大的玄黑色佛印从地上,急速旋转着展开,那冲天而起的污浊鬼气,与锁鬼链发出的猛烈震动声,相互的辉映。
那些鬼灵顺着佛印被卷动上天,痛苦哀嚎着,在巨形的鬼咒风浪之中,阴灵全都被那人手中的鬼杖灯给逐渐吸收。
那人拿着一柄如槐树般的鬼杖,杖身上的空花梵文印记甚是别致,杖棍顶端弯曲如蛇头一般吐信,而那吐信之处悬挂着一盏青碧幽幽的琉璃鬼灯……
那灯四周与杖身都缠着金色的符文,鬼灯上已鎏金包裹繁复绝伦,灯中燃烧着青色的幽冥鬼火。
亡灵正在被缓缓吸入那幽冥鬼灯之中。
好强的妖魔之气,除了那逼迫摄人的鬼气之外,期间还透着一股浓浓的妖气。
这“和尚”是妖……
那些鬼灵迅速的被鬼灯吸收,锁骨链震动之声夹杂着恶鬼的哭嚎声轰鸣作响。
九云天散了御风术,落地在山丘后,静观了半响才步行回树下,不敢再用灵力,以免被那人感应到。
由于寒气在此时发作,他又无地方取暖,便只好解了外袍,穿着轻纱紫袍入了宝泉池。
那宝泉池中温度极高,水雾弥漫。
远处那传来的咒文之声,震得他极为不适。
他靠在池边闭着双眸养神,水雾笼罩在池面,只是一股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他极为不适,他当即便睁开双眼……
身下越来越沉,整个人往水里掉坠,他的手指深陷在泥土之中,试图攀岩着湖畔。
他要化龙了……
只见水面翻腾起波澜,有紫色灵片状之物,翻滚着在水中浪动。
那水花扑腾的声音极为强烈,偌大的湖边泛动着波澜。
九云天肩头露在水面,发丝散开,有几缕贴在脸庞,那水中浮游的发丝甚是飘逸灵动。
他昏昏沉沉地晕倒在池边。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便听到有脚步声临近。
那黑衣人站在池边,正居高临下的面对着九云天。
由于此黑衣人蒙着眼带,也不知晓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施主,可否介意,与在下同浴?”那人轻慢的动唇询问,言语间透着几丝轻笑。
九云天沉默的压住水中龙尾,待稍加清醒后,便似有似无地点了头。
那黑衣人解开了外袍束缚,将用黑布系捆好的鬼杖放在池边,便直接入了泉池。
两人都穿着内衬,距离稍远。
但是,九云天却是始终都留意着那人的眼睛。
“敢问兄台一句,可是眼疾缠身?”
“并无。”黑衣人回答得简单明了。
“既然无眼疾为何要蒙着双眼,难道兄台是见不惯这世间的污秽?”九云天随口询问,想从其口中套出话来。
那黑衣人告诉他,确实是如此。
并且,还毫无避讳的表露了身份……
“我是清风谷掌门,施主可唤我佛千尘。”那黑衣人面对九云天,唇角着几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哦?”九云天到是觉得趣味了,多看了佛千尘几眼,“既是名门正派的掌门,那你为何要弃佛道而修鬼道?”
既然佛千尘如此直接,那么他也不必拐外抹角。
虽然心中依然有些忌惮,但将话说开也好些。
“我已经弃道从鬼,也许是在下本身便不适合修佛,所以始终无法突破境界。”佛千尘微侧着头,似在打量九云天肩颈线条般,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浓,“况且,我是妖。”
九云天面色难看地注视着身形遁近的佛千尘,如此近的距离能清楚的感觉到彼此气息。
“你如此坦白的告诉我这些,想必是已……”九云天睫毛轻动,微微侧过头,避开佛千尘越发靠近的气息。
佛千尘低笑着,顺势靠在九云天耳畔低语:“昨日白昼时分,你在城门口揭榜时,我便是瞧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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