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曾经宴东都在天上时，比起现下性子是有些出入的。在天上时，宴东都可是高高在上，从不拿正眼看别人……
    可现下虽也是清冷，但是无在天上时那般尊冷孤傲……
    他还记得，那一年，天界东岭众仙聚会——
    宴东都受邀而来，众仙簇拥，恭维不断，但宴东都却只是冷飕飕地点头，也没拿正眼看谁，即便是见到他，也只是简单地点头，不像其他仙家那般前赴后继想要攀谈。
    眼前，宴东都虽是入了妖魔道，可是那面容跟无隐道比起来，那是各有千秋，也毫不逊色。
    而且，在天宫时，宴东都是他师弟覆凌渊的宿敌。
    只是，那时的宴东都不唤宴东都而已，众仙都称呼宴东都为……
    想至此处，九云天下意识地看向天上的紫薇星盘，有些星宿暗淡，而宴东都原本所在的星宫已看不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暗淡的方位，原本的星宿都消失，这苍穹上天之后究竟做了何事？天界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怎么，你口中的‘是你’二字，是何意？你以前难道认识我？”宴东都灵法移动，轻身移至九云天身前，稍微地揽抱着九云天。
    两人脚下满地的碎晶石闪闪发亮，被两人脚下的灵光法咒给弄得隐隐发光，那光芒在这幽夜之中格外迷人。
    宴东都揽着九云天往阶梯上飘动。
    而九云天却在此时，否认了宴东都的猜测：“不是，并不认识。”
    他语气平静，态度比先前好了些。
    这回可真是天助他，现下宴东都被打入妖魔道，必定是苍穹登天之后所为。
    九云天唇角流露出似有似无地笑意，他曾经在天上时想拉拢眼前之人，可惜用了各种方法都无用，但到了凡间却有了如此机会。
    若是宴东都能够在他帮助之下，重回天道那必定是所向披靡威力无穷。
    说起来，他还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毕竟，这宴东都是天界有名的天狼战将。
    但是，显然这宴东都是不记得他的。
    “既然你是神仙，那便应该知晓我是谁，虽然我不记得在天上的事，但龙兄告诉我，我以前住在天外天，比起那些上仙，仙级可要高许多。”宴东都抱着九云天，手指捏了捏九云天后腰处的衣袍。
    此言，虽是轻低，可是听起来似是在邀功一般。
    他甚是觉得宴东都仿佛在说，你可算走运了，你的亲夫曾经是天界大仙，比你这小神仙先级可高许多，而且还不住在众仙所住的仙境之内……
    那可是天外天，是不是很厉害？
    “那是。”九云天承认了如此说法，眸色平稳地回视宴东都，动唇道：“我仙级不高，若你曾经真是神仙，那我没见过你也属于正常，这天上仙家无数怎能全都记住。”
    通常，这被贬成凡人，或是贬入妖魔道、鬼畜之道的神仙，都是不会有天上时的记忆的。
    那龙王怕是也见过宴东都的真容，所以才会道出这些事，毕竟若是宴东都再次重回天道，那龙王也就是大功臣了。
    九云天也没问宴东都，那龙王到底有没有说宴东都是如何被贬入凡间的，但转念一想如此天机，龙王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也是不敢多提半句的。
    然而，宴东都观察了九云天的神情片刻，心下便知晓这九云天必定是认识他的。
    当初他被贬入妖道后，从狼胎出来时身边就有一个葫芦，后来，他认识了龙王，从那龙王那处知晓了许多事。
    他也知晓了……他的前生，是因为私自闯入三清界，才被贬入妖道的。
    而那个葫芦则是一个仙器……
    至于其中一些详情龙王爷并未详说，而他也不好多问，毕竟是天机。
    “你的仙级必然不低，否则龙兄那日见到你，也不会有那样的表现。”宴东都一语道破了真相，揽着九云天轻身上了台阶后，便落定在宽广的屋檐下。
    九云天未出声，只是摇头。
    但不管以前如何，宴东都现下都是妖，而九云天现如今还算得上是半仙……
    宴东都看了看九云天眼下的神情，正欲靠近九云天的下唇时——
    就在九云天准备推开宴东都时——
    突然——
    宴东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当即，眼前的景物有所变幻，那原本华丽气派的门庭屋檐下的场景，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处陌生的境地。
    此地，荒草丛生，攀藤缠绕着院落中的回廊梁柱，头顶已看不见星空。
    而地面上满是潮湿的印记，空气之中有些腐朽之气，这似是山庄的后院……
    九云天移动脚步步上了回廊，原本漆黑一片的回廊之上，有幽冥的烛火亮起，那光芒怪异清幽似冥火一般阴森。
    当即，他便知晓自己怕是落入了阴鬼阵之中。
    四周游历的鬼魂充斥着鬼气，那阴冷之气略微渗人。
    他走了片刻，也走不出这院落。直到，他听到一声熟悉的虎啸声响起，即刻便认出那是灵虎所发出的声音。
    他循声而去，身形如幻，轻身似影般移动，那周身的紫焰，与那缠绕的灵带，替他抵挡着此地的阴鬼之气。
    他所路径之处都已形成了光流，那紫色的法阵自地面铺开。
    待他移动至原点时，眉心浮现出的神火印，旋转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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