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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玄机不是他的一部分,又岂能在他身体里共存,若是凡体灵魄又岂能受得了他金尊之躯的天尊之气?
这些是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事……
而此次,覆凌渊再出现,无疑就是因为——
“玄机”已觉醒,覆凌渊是必然不会让“玄机”将真相告诉封绝寒的,否则所有计划皆乃落空。
眼下,不将他的良知灭了,而是选择替他归灵,也就是要他将来面对封绝寒时加倍的哑忍与痛苦罢了……
覆凌渊的意思极为明确,无非就是指——封绝寒不会相信玄机就是他……
现下他的良知一魄回归了,可是若是要他主动告知封绝寒此事,封绝寒必然是不会相信他空口白话的,更会引起封绝寒的反感。
毕竟,他在知情人的眼中,皆是“羡慕嫉妒”玄机已久。
九云天眨了眨眼,心绪平静如初,他现下终于明白阿福为何会是封绝寒的模样,因为玄机爱封绝寒,而玄机就是他,他就是玄机……
后期阿福的容貌改变,则是受覆凌渊即将下界的影响而转变。
而这一切的一切,无论如何左右,皆都在覆凌渊的几路盘算之中……
然而,现下玄机在他的身体里“不见了”,封绝寒知晓了定是又要折辱欺弄他的。
此刻,四周景物早已恢复如常,缭缭水雾被风吹散,泉池周围的烛火隐隐燃烧着,烛光倒映在九云天眸色迷人的眼底格外动人。
他起身穿上纱褶繁复的垂坠寝袍,手中幻化出一盏缕空金烛台,顺着深幽小径回了厢房。
这两日,封绝寒没回来,趁着这期间,他回忆般的“翻阅”了与封绝寒的点滴,他的分神,他的内心,是真的珍世封绝寒为所有全部……
他与封绝寒从遇见到成亲,再到那些因为与他本体发生误会的事,都是历历在目。
他就是玄机的,玄机就是他,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封绝寒就是他自己鉴证成亲,且自己选的、更是正式拜过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君……
由于他修了驻颜术,再加上良知一魄归灵,容貌与灵法皆是升华了不少。
加上玄机是他最善良的心智,与最纯良的部分,所以使得他的脾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这才是原本的他,真正缺一不可的——完整的他。
而这几日,良知回归后,他也抽空回忆了一下,曾经那两位夫君的喜好与习性。
那些他以为不记得、也不曾留意的事,渐渐的,也都在记忆之中清晰……
现在他“想”起来,是良知的唤醒。
夜风吹动桌上烛火,书桌前飘散着阵阵墨香。
“你将这封信送去极寒冰原的雪狼洞,那处距离此地也不远,你上门赔礼时告知他,说我不便前去即可。”九云天叮嘱门下老弟子,前去拜会时记得带上厚礼。
宴东都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喜欢吃人,或是马腿。
所以,他就吩咐弟子,到临镇那有名的酒楼去弄些烤马腿送去。
那跟随了他十几年的老弟子,也就依照吩咐收好信件去了。
九云天让弟子送的信件是向宴东都赔礼的,当初他确实没有顾忌到宴东都的感受,即便他们不是夫妻了,也不希望结下仇怨。
信上的意思很礼貌,只是对当初有辱宴东都尊严那件事致歉,也没有其他暧昧情愫,就算是被封绝寒看见了,也无伤大雅。
而且以他对封绝寒的了解,即便是封绝寒看了信,也不会阻拦弟子去送信的。
上次在东山俊脉,封绝寒不许他观像,只是为了惩罚他逗弄仙兽罢了。
他就是如此有把握,毕竟封绝寒是他最最了解的夫君,他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封绝寒的脾性。
所以,毫无疑问信件顺利地送了出去……
这也算是对宴东都与他自己关系的交代,他并不想被宴东都记恨,所以彼此之间若是能留下一些和平与善意是最好不过。
也是他在做了那些过分之事后,良知的弥补。
“九半仙,这套符咒我始终都画不会,可否单独教教我。”新入门的弟子穿着蓝袍斗衣,戴着锦质的蓝袍斗帽,脸上蒙着黑色的花纹锦布……
这一脉的弟子,与其他弟子装束不同,习的都是收拿最阴恶鬼魄的法术,以免被阴灵报复,所以需要掩面,而且人数也不多。
这询问声很是温和……
九云天也配合的,重新细致的,在空中划了一次符咒——
“这套符咒比较难,你能记住多少便是多少,其他的慢慢在日渐精进,不必太多强求。”
“九半仙真是教导有方,又如此耐心……”那位新弟子温和之声轻轻悦耳。
由于蒙着面,声线并非特别清晰,九云天也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是何人,但是越听越耳熟,也就看了身旁一眼……
罗刹场中,有幽冥鬼火浮动,身旁的新弟子是熟人。
那弟子帽檐下溢出几丝银发,睫毛卷翘浓密色泽浅淡,浅掩着一双迷人的金色双瞳……
是月崇宵……
“崇宵?”九云天平和地询问,并未轻举妄动。
因为四周还有其他弟子,在一旁练习画符。
“嗯。”月崇宵轻应了一声,稍稍地拉下了面罩,露出精致的下巴。
那俊美的面容展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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