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秦陵刚回到家中,就有捕快和兵卒来到了。
他们互相看不顺眼,剑拔弩张的,显然是为了那些人头而来。
但正主还没有发话,他们也只能干等着。
“你们去休息。”秦陵对秦虎他们说道,而后看向秦二,“你还不去你嫂子家报平安?”
“我打你个笨蛋,这事都想不起来!”秦木气恼的踹了两脚。
秦二干笑着跑了出去。
“几位找我来所为何事?”秦陵问道。
“自然是那些蛮族人的首级了。”两个领头的抢着说道。
首级他们已经沿着路收集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被秦虎带回来了。
在路上的时候,秦陵问过他们,要不要这一次的首级功勋。
他的建议是不要,事情不明了了,现在是功勋以后就可能祸患,不如舍弃掉,给了县令和守将,做个人情。
等他们有了根基后,有的是机会拿人头,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从中作梗。
现在他们没什么真正的根基,一旦朝廷内的因之相互倾轧,他们很可能成为被牺牲掉的无关紧要之人。
“你们看着分吧。”秦陵直接说道。
这话令他们愣住了好一会儿,这些可是功勋啊,在飞来镇可是代表着百亩良田!还是好几个人都有的!
兵卒们相视一眼,说道,“这样吧,我们要四成,其余的就给县尊了。”
捕快们自然不会客气,拿了自己份额后,直接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了,秦陵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内,这十几天一直赶路,把他累坏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在晨曦之中睁开了双眼。
“云馨?”
他的床前正趴着一个女孩。
“夫君你醒了。”女孩又高兴有委屈。
“我只是困了,又不是怎么样了。”秦陵起身将女孩扶起来,“你在这多久了?睡会吧,天还早。”
秦陵不由分说的将她放到床上,盖上单子,“睡一觉,养养精神,过两天我再娶你。”
来到外面伸个懒腰。
“老爹,这些东西哪来的?”
在堂屋内放着很多好东西,有各种补品,也有刀枪剑戟。看样式,应该是两拨人送来的,想想也只有县尊和县城守将了。
“陵你醒了,快来吃东西吧,那些东西先放着,反正我没动。”秦木说道。
“好吧。”秦陵走进厨房端了一盆鸡汤出来,吃饱喝足后,去了学堂。
等了会后,其他三个也揉着肚子走来了。
“陵哥,这么早。”秦虎打了呵欠说道。
“来坐,我和你们说个事情。”秦陵看着几人,“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要娶什么样的人家?”
秦陵之前根本没想过这回事,现在经历了马匪的事情,明白他们很可能在某一天就会突然消失了,哪能没个香火传承留下来?
“我打算去个官家千金。”秦虎笑着说道。
“我也是,听说官家的千金才有意思!能弹会唱的,以后娶了让她天天跳舞唱曲。”秦鼠说道。
“我也要娶个官家的!”秦狗说道。
秦陵揉揉太阳穴,“那你们可能要等很久了,你们不怕哪天出了意外,连个香火都没有留下来?”
想娶官家的千金大小姐,那也得有相应的身份与地位,秦鼠还好,这小子读书不错,或许可以中进士,有机会做管。
但秦虎和秦狗也就武艺了得,但在现在的氛围之中,想去千金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秦陵或者秦鼠地位很高,有人过来巴结他们。
“那就等吧。”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秦举人,县尊有请!”
“秦举人,陆将军有请!”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秦陵想了想,回应道,“请告诉县尊,我这就过去!”
既然决定走文官的路了,哪能半道废弛?
军营里,陆将军看着已经凉了的酒菜,“唉,虽然知晓了结果,但还是难免失望啊。”
“这不是父亲故意安排的吗,好助他进入文官阵营。”
“罢了,咱们吃吧。”
县衙。
“报功的折子明天就要递上去了,你真的不打算参与?”县令说道。
“我既已准备靠科举入仕,又怎会沾上战功?这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助力,而是极大的阻力!”秦陵说道。
“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县令说着端起酒杯,“说实话,贪了你的功劳,我很有愧啊。”
“与我未必是福。”秦陵笑着与县令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我听说你最近要结婚了。”县令问道。
“对,三天后。”
“这么急?”
“之前选的黄道吉日,也么见多吉祥,干脆随便挑一个日子了。”
“哈哈,三天后我正好休沐。”
“那就恭候县尊大驾了。”
三日后。
秦陵再一次骑上高头大马,披红挂彩的朝石家村走去。
这一回十分的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石家村外,石折已经能够看到那迎亲的队伍,面上的笑容几乎成了一朵花儿。
吹吹打打的声音近了,很多人也跟着高兴起来。
哗啦。
一大把喜钱撒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秦陵走进去,将石云馨抱出来,送到轿子上。
回到飞来镇。
酒宴上,县令笑着做了见证人。
“这就是县太爷啊?”
“咱真有福气,居然见到县老爷!”
“哈哈,真是沾了光了!”
拜过天地后,云馨被送进了屋内。
酒宴过后,秦陵进去。
“怎么哭了?”秦陵掀开盖头,见自己的妻子正泪流满面呢。
“我等了你八年。”她又哭又笑的。
一夜过后,秦陵起了个大早,去学堂打了一套拳,拿着铁蒺藜挥舞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有学员走来。
看他们睡眼惺忪的样子,秦陵也发不来脾气,昨天闹的太晚了。
读书再读书,练武再练武。
一年时间很快过去,秦陵和秦鼠去了京城,准备春闱。
金殿上,皇帝拿着三人的文章,有些犹豫着要点谁为金科状元。
点秦陵吧,武将反对,不点吧,文官有吵闹的他头疼。
最终他心一横,如往常一样,听从文官的意见。
骑马游街,十里春风看不尽。
秦陵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的。
“金科状元?”一个太监笑着喊道,“陛下招你进宫!”
秦陵甩了甩头,跟着太监往前走。
“到了。”太监小声的提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陵大声喊道。
“把你叫来的早了,没办法,晋儿吵闹的厉害。”皇帝笑着说道。
“秦陵,你可曾娶妻?”
一个金科状元有没有娶妻,皇帝会不知道?
他这么问自然是希望秦陵说,没有,但秦陵毫不犹豫的回说,“已经娶了,十分恩爱!”
皇帝有些不高兴,这不高兴里还夹杂着开心,毕竟他也希望自己的臣子是忠贞不二,且不会欺瞒与他的人。
“你刚才说话声音太小,朕没有听清楚,朕打算将晋阳公主许配给你,不知你可否娶亲?”
秦陵清醒了很多,说道,“微臣可否起身说话?一肚子酒,趴着挺难受的。”
“哈哈,起来,给状元郎看座!”皇帝笑道。
秦陵起来后,坐在座椅上,“臣在考取秀才的时候,有人问我可曾娶妻,在夺得解元的时候,也有人这般问,臣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臣已经娶妻!”
“臣,喜欢荣华富贵,也喜好名马美人,但承诺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臣曾对拙荆允诺,与其厮守一生,这一点,断无可能更改。”
皇帝笑道,“你的妻子可是绝世美人?”
“中人之姿,乡野之地,饭都吃不饱,哪能养出什么美人。”秦陵说道。
“你的妻子可是天资聪颖体贴宜人?”皇帝再次问道。
“粗手粗脚的,喂养家禽倒是好手。”秦陵回道。
皇帝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也曾对人许诺过,但很可惜的是,如今的他已经是有七八个嫔妃了。
“这事朕记下了,你且回去休息吧。”
等秦陵离开后,皇帝说道,“听到了吧。”
“我哪里比不上她?”晋阳公主委屈的很,一个粗使的妇人,居然将她给比了下去。
“如果他眼睛都不眨的就抛弃妻子,朕不仅不会允许你嫁给他,还会治他的罪!”皇帝说道。
“他不是那样的人。”公主说道。
“所以你忘了吧。”皇帝无奈道。
公主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黯然的离开了。
皇帝看着离开的闺女,叹息一声,“哪里有空缺?”
“寒枫城缺少一位县令。”立刻有太监回禀道。
“县令之位因何空缺?”皇帝问道。
“被一股拉笪人射杀了。”
“嗯,你觉得将状元郎派到寒枫城做这个县令如何?”皇帝又道。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拉笪人又要反复,怕是寒枫城要有征战之危了。”
“文官都以为自己可以领导军队,那就让状元郎去试试吧,即便不成,也能让他明白军队还是要武将来管理。”皇帝说罢深吸一口气,“拟旨!”
第二天,朝堂上。
众官员好奇的看着秦陵,一个新科状元,有什么资格位列朝堂?
状元,听起来很厉害,但在这朝堂内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正常的情况下,状元会进翰林院历练,而后成为候补官员,最终为了补一个实缺费劲了心思,磨掉了棱角。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秦陵看着这群文武百官,很是好好的见识了一下朝堂的形态,可以说是乱糟糟的。
文武官员互相扯后腿,生怕对方立了功。
看的秦陵昏昏欲睡。
“新科状元秦陵接旨!”
“臣接旨!”
下朝后,有人拉住秦陵问是怎么回事,为何秦陵直接就被派遣到了寒枫城?
秦陵的恩师,更是直接问,“你有没有得罪那个武官?”
寒枫城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之前还因为人头的功劳,相互扯了很多吧,不知暗地里做了多少的交易。
现在去寒枫城,和送死有什么大的区别?
“不曾得罪谁。”秦陵也奇怪,为啥把自己整到那个偏远的地方。
“陛下昨天找你谈了什么?”老头问道。
“谈了些私事。”秦陵隐晦的说道。
文官们点头,表示了解了,“看来你是实话实说了,可陛下的心胸绝对不会因此而厌恶了,相反还会因此欣赏你,这就奇怪了。”
“难道是要试一下文官是否能够领军?”有官员说道。
“这是极有可能的。”
众人再看秦陵,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吹的牛,却被秦陵顶了锅。
“既然如此,秦陵啊,你到了寒枫城后,仔细的清点武库兵员,一定要认真,而后写信给我,我会帮你补上缺额的,记住了,这关系到你的性命。”秦陵的恩师说道。
秦陵点点头,“我会照章办事的。”
“嗯!好好干,有我给你做后盾呢!”
第二天,秦陵往家里寄了封信,而后和秦鼠一起去了寒枫城。
寒枫城,位于帝国的边界,是戍边城池。
曾经的军士重镇,成为了半荒废的状态,更是朝着商业之城前进。
往来交易的商人很多,而国家的盐铁也是通过这里输入北陆草原的。
在这里有着很多很多的眼线。
秦陵来到这里后,清点了武备,检查了军防城池。
一座烂城!
这个就是他对寒枫城的评价。
这样的城池,经受不住千人的攻击,无怪乎那个县令被一箭射死了。
武备已经被守将给补齐了,但秦陵还是写了信去要了两千兵甲以防万一。
“以后就要同舟共济了!”守将端着酒杯说道。
秦陵动都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上任县令是怎么死的?”
守将咧嘴一笑,“自然是被拉笪人射死的!这件事人尽皆知,更是有数百人亲眼所见!”
“是吗?”秦陵笑道,“明说吧,我不信任你!”
“军政不和,乃是大忌,希望秦县令在仔细考虑考虑!”守将面色转冷,而后喝了酒,“军中事物繁杂,本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告退了。”
“呵呵,想走?秦鼠,让他坐下!”秦陵仍旧笑道。
嘭!
魁梧的守将如同鸡仔一样被按在座椅上,两个亲卫刚要拔刀,就被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