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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未晞年纪小,虽未见过扶黎,但毕竟在当今能从这儿出来的除了单明修也就是老掌门了,因此他立刻拉着殷离舟就要下跪请罪。
    但死活拉不动,只能自己恨恨地先跪下,忙道:“老掌门赎罪,杜休是掌门首徒,天生痴愚,因对掌门依恋,醒来不见掌门,故有此失礼之举。”
    扶黎闻言,转头看向殷离舟,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哦?你就是明修捡回来的那个徒弟。”
    因百年前的事,殷离舟对扶黎的感情也颇为复杂,因此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并未吭声。
    扶黎眉头微皱,然而还未言声,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声音。回头一看,都是见扶黎出关,纷纷来迎接的长老和弟子。
    众人虽诧异殷离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先以扶黎为重,纷纷半跪于地,行了礼,“恭迎老掌门出关。”
    一时间,这声音自无念涯起,层层传递,不绝于耳,几乎传遍了整座却隐山。
    扶黎抬手,做了个起的手势,众人这才起身。
    然后齐齐向殷离舟看去。
    因为刚刚只有他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行礼。
    “这厮真是仗着掌门的宠爱愈发无法无天了。”
    “这可是老掌门啊!”
    “呵,他杜休可曾将谁放到过眼里。”
    “掌门再厉害,也越不过老掌门去,我看他今日总该得些教训了。”
    “……”
    虽然他们议论的小声,但大家毕竟都是修道之人,又怎会听不见。
    殷离舟自然知道这样做不妥。
    但百年前他就是被却隐山这些人逼死,如今又怎么可能弯下腰,对着他们行礼。
    反正他现在是身份是个傻子,又没有什么好名声,不如就这样放肆到底。
    扶黎转身看向了他,目光幽微暗沉,缓缓道:“杜休,你虽身为掌门首徒,然行为放浪,言辞无忌,漠视律礼,该当责罚,就罚你……”
    “且慢!”
    扶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然后便见单明修从无念涯快步走了出来。
    殷离舟看着他,有些吃惊。
    明明才几日不见,单明修却又变了模样。
    原本的白发此时如同一片枯雪,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蚕丝白的掌门服显得空空荡荡,袖摆下露出的手指关节分明。
    明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殷离舟突然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化成一片雪,随风而去。
    单明修看了他一眼,这才行至扶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师父,杜修言行有失,弟子会将他带回倾梨院好生责罚。”
    扶黎看着他,半晌冷笑一声,“单……明修,你真当我身在无念涯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吗?”
    单明修微愣,抬头看了扶黎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身形未变,回道:“弟子知错。”
    “知错?”扶黎看着他,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管教不严。”
    “仅是如此吗?”扶黎声音冷了下去,“你身为掌门,却以儿女私情为重。师徒□□,有违纲常,御下不严,败坏风纪。对于弟子一味纵容,引得众人不满,身已不正,令又何从?”
    “弟子知错。”单明修道。
    “知错?那便让杜休去天刑台领九九八十一鞭,好好长长记性。”
    “师父……”
    “住口!”扶黎一声怒呵,“你再为他求情,我便收了你的掌门之位。”
    单明修闻言,轻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就在扶黎以为他要妥协时,却见单明修后退一步,缓缓跪下,冲着扶黎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恕难从命。”
    “你!”
    扶黎指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杜休不仅是弟子的徒弟,亦是道侣,他之过错,修愿一力承担。”
    “好,好……”
    扶黎似乎站立不住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他捂着胸口,才勉强压住声音中的颤抖,以千里传音之术辅之,缓缓开口说道:“今日起,夺单喻掌门之位,并与其弟子杜休一并逐出却隐山,今生不得归。”
    此话一出,不仅是殷离舟,连身后的众人也是纷纷大惊。
    几位辈分较高的长老试图上前相劝,然而还未靠近,便被扶黎的眼神劝退。
    一时间再无人敢言声。
    殷离舟有些无措地看向单明修,只见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双手朝前,行了别师的大礼。
    声音微哑,回了个“是。”
    然后起身,走过来牵住殷离舟的手,向外走去。
    一直跟在殷离舟身后的白未晞看傻了一般,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赶忙跟了上去。
    殷离舟也没想到他今日只是来找单明修罢了,竟会闹成这样,一时间有些心虚。
    因此一路都乖巧得很,任由单明修牵着他向倾梨院走去。
    一直到了倾梨院,殷离舟都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单明修对此接受良好,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最先收拾的,竟是墙上挂着的那一副空白的画。
    将画轴卷好后,又走到博古架旁,小心翼翼地将那上面的面人一个个收了起来。
    屋里就这么点东西,殷离舟觉得没什么可插手的,于是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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