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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熟悉的凉意涌进鼻腔,一瞬间便被自己的魂魄吸纳完美的融合。
    他的残魂,变得越来越完整了。
    【寒风凛冽,梅园万顷。
    子鹤的视线仍旧是孩童的视线。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高大?他窝在男人身边,靠着男人的胸口,抬起头望向男人的下颌。
    灰袍道装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吞咽时,喉结微微滚动。
    他另一只手轻轻拢了一下怀里微微困倦的男孩儿,轻声道:既是孩童,就享受孩童时光,为什么要长大?
    子鹤咬住下唇,到那时,我就可以保护师傅,让师傅不被别人伤害。
    男人抿着唇,伸手摸了摸子鹤的头,手指轻柔,如最温柔的棉絮般。
    师傅,你没了一朵肩头火,会疼吗?子鹤坐起身,面对了灰袍道装男人,看着对方左肩,脸上露出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表情。
    男人却满不在乎的将一杯暖茶递到子鹤面前,轻声道:我从那人手里抢走了你,又杀了那人的爱徒,要想更稳妥的平息这一切,自然要付出些什么,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得与失从来都是相伴而生的。
    师傅,等我变强了,就去把您的肩头火抢回来。子鹤却皱起眉,话音凌厉。
    灰袍道装男人双目淡然,盯着子鹤许久,才如呓语般呢喃:我愿你平顺一生,不要太强,也免去生死劫煞的苦楚。
    子鹤有些不明白,还待要问,男人却掏出一个崭新的铁盒,递到了他手里。
    得到礼物的子鹤瞬间忘记了师傅刚才的话,低头摆弄着,口中问道:师傅,这个盒子怎么打开啊?
    等到那一天,你自然会打开它。男人俊朗无匹,却清淡寡语的脸上,慢慢挂起一个笑容。
    他待子鹤,总是这样温柔着,眼底却又有隐忍不发的情感。
    子鹤有时觉得幸福,有时觉得疑惑。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比子鹤高许多、年长许多的童子走过来,先拜过师傅,随即一把拉住子鹤。
    走啦!不要偷懒,小九!
    被称为小九的子鹤被从师傅身边拽起身,有些不情不愿的看向灰袍道装男人。
    与你六师兄去写符吧。男人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子鹤只得与六师兄一起行礼,随即一前一后离开了。
    走上转角的羊肠小道,子鹤一把甩开六师兄的手,迈开大步自己先跑了。
    六师兄哼了一声,迈开大步又追了上去。
    穿过高树遮蔽间的小路,来到宽阔地,阳光一瞬间洒满子鹤一身。
    而他身后的六师兄,身着一身浅灰色道袍,头顶束髻,已有少年模样。
    六师兄被阳光照的微微闭眼,待他适应了强光,微微颦着眉睁开眼睛时,便可看出,这正是之前一段记忆里,被子鹤定在大树上,定身吸魂,炼成铜甲尸的人
    六师兄还想拉着子鹤到屋内写符,子鹤却甩开对方,张子列,你别管我。
    说罢,走到开阔地一角,树荫下的小木桌边,捏起毛笔,兀自写起符箓来。
    可他一张符箓写了十几遍,却始终无法发挥作用。
    于是越写越是烦躁,越写越是气怒。
    突然,一只手从他肩后出现,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笔。
    不待他扭头发作,身后之人已经抓着他双肩,将他给举了起来。
    直举到头顶。
    子鹤被举的高高的,能穿过云雾,看到远处向山下的曲折小路,和山上葱葱郁郁的树丛
    大师兄他虽然没有回头,却似知道举着自己的人是谁,开口唤道。
    大师兄并没有放下他,反而将他举过肩头,让子鹤骑在了他肩上如长兄对待最小的弟弟般,爽朗又热情。
    正气符你就别再写了,等过几年再说吧。走,我又发现一个鸟窝,还有一只病弱的小猴子,我带你去看看。大师兄说罢,迈着大步便朝着山腰往下走去。
    子鹤双手放在大师兄头顶的发髻上,抬头望远,心里有几分喜悦。
    虽然是走山路,大师兄却走的又快又稳。
    待穿过云雾,走过小道,拨开树枝,他们来到山腰上一处残亭边。
    看见前面那亭子里的瘦弱猴子了吗?我今天捡到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大师兄说着,这才将子鹤放了下来。
    子鹤双脚落地后,回身仰头,借着穿过残亭的阳光,看到了大师兄的脸。
    明明高大强壮的男人,脸上的络腮胡剃的干干净净,露出的却是一张娃娃脸。
    剑眉锋利而勇决,偏偏面颊有肉微圆,嘴唇红润,即便是不笑的时候,嘴角也自然上翘。
    更破坏他悍勇之气的,是他那双杏目,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看人时,透着水光潋滟另人望之,难生出畏惧之心。】
    是夜,多宝阁柜子上多摆放了一个打不开的不规则铁盒。
    隔着窗帘,窗外的月光被遮挡了大半。
    昏暗的房间大床上,子鹤翻来覆去的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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