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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雪止:“......原来你还是有备而来。好,我就跟你学。”提起剑,商雪止的脸上居然焕发出一股神光来,只是眼神落在江逾白背后的木剑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轻蔑来。
    他往后几步,悄然跃起,抓住岩洞垂落下来的一道锁链,哗啦两声,落在了两人面前。
    “到一边去。”江逾白轻轻推了推盛秋霜,后者下意识乖觉地后退,等做了这个动作才恍然间反应过来——
    他要拿着这木剑和人家比剑?
    商雪止从随从身边提来一把剑,虽不是什么神剑,却也剑光雪亮。
    江逾白执着木剑,一步一步,往前行去。
    “第一剑。星垂平野。”
    木剑如坠落的流星一般织作一道飘渺的网。商雪止自江逾白出剑时就变了脸色,原本的剑招在半空中生生变了轨迹。
    “当啷。”剑与木相击。森寒的剑光映衬出商雪止自己苍白如纸的脸。
    “第二剑。四野生暝。”
    江逾白将下压的剑一挑,勾起对方的剑生生跃起。剑光在昏暗的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剑势转圜,商雪止手中的剑险些脱手。他双眼哀戚,高声喊道:“师——”
    江逾白不管他要说什么,一个旋身将他的剑从手中挑飞。合身一个回勾,逼得商雪止生生后退了几步。横剑迈步,被挑飞的剑“当啷”落地,而终于缺了个口的木剑也稳稳停留在了商雪止脖颈间。
    “第三剑。明月当空。”江逾白声音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他言语里的严厉,剑意更是毫不留情,倾泻而出,“天星摇尽是明月。你可知其中蕴意?”
    “......”商雪止嘴唇的最后一丝血意褪尽,他嗫嚅了半天,哑着嗓子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总是记得很好。”江逾白举着剑,突然涌现出一股疲惫来,“可惜你永远不往心里去。”
    “师兄——”商雪止目眦欲裂,想解释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只会一声声凄厉地喊着师兄。
    揭去那层画皮,居然有几分孩童般的无措。
    江逾白只觉得心头热血翻涌,脑门上青筋直跳。再一次透支内力使他五脏六腑如被放在火上炙烤,握剑的手却冷的像冰。
    ——“嗖”地一声,有什么自黑暗中破空而来。
    江逾白在痛苦之中对声音也尤为敏感。他侧头,正好望见对着他和商雪止而来的两道暗器,泛着金属的寒光。
    “趴下!”江逾白下意识地一喊。商雪止变了脸色,当即依言照做。江逾白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挥,将三道暗器统统打落,木剑也“碰”地一声彻底断了。
    “突。”有谁紧接着发了一道暗器,将崖壁上的什么东西击落。“喀啦”一声,似是什机关启动,岩壁出现了几道不小的豁口,瞬间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滔滔涌入,不多时淹没了所有人——
    江逾白被水不知冲到了什么地方,知觉眼前一片漫漫,天旋地转。彻底陷入昏迷之前他只来得及在心底暗骂一句:
    “这地方,真TM不愧叫玄水牢啊。”
    第24章 二十三
    眼前似有一道光。
    混沌之中, 江逾白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道忽明忽暗的光上。视线随着它飞起、飘荡、慢慢落下——
    世界兀然亮了起来。
    那道冰凉的光芒落在了鼻尖。江逾白这才看清, 那是一枚小小的雪花。
    和北地重地仿佛缓缓沉下来的雪不同。这是江南的雪, 来时没有天地将倾的气势,细密而缠绵, 丝丝线线缝成一片苍茫的天地,从眼前飘过却难捕捉不到它的轨迹。
    四周的景物倏然如水墨一般渐渐显露了出来。这是他曾经在飘渺山的竹屋,他躺坐在床上, 看着窗外茫茫的白雪。
    “吱呀”一声, 裹着白衣、雪团似的男童红着脸滚了进来,满身雪子, 不管不顾地推开门扑上了他的床——
    “师兄!你看!”
    短小白皙的手被冻得红红的,献宝似的将一团形状古怪的雪推到他面前。
    “额......”实在辨认不出这是团什么东西的江逾白沉吟半晌,勉强道,“师弟, 这小狗......捏真的真不错。”
    男童的包子脸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雪团, 不出声了。清澈的大眼蒙上一层水色, 他将那雪团收回怀里,五短身子一扭, 不理他了。
    “......怎么了, 师兄真的觉得它挺可爱的。”
    “可是我捏的不是小狗, 是兔子。”
    “........................”
    江逾白抽了抽嘴角, 心道, 这认不出来, 还真的不能怪他。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好啦,别生气。看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儿师兄出去帮你堆个大的,好不好?”
    那奇形怪状的一团雪被放置在一旁,遇见室内的温暖,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
    男童看着那滩水,有些黯然。
    “对不起,师兄。”他有些委屈的说,“我只是怕它化了,师兄就看不见了。”
    却没想到把它捂在手掌心里会化得更快。
    “噗。”江逾白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看男童抬起稚嫩的双眼控诉他,他才咳嗽两声,把男童整个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啦。你等着,师兄给你堆一堆兔子。”
    白色的飞雪从窗外灌进来,视线渐渐又开始泛白。
    江逾白怀里一空,再抬头。已经长成灵秀少年的师弟站在素白的天地之间,手中执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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