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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无咎......他本该到处寻找兵器和商雪止一刀两断,从石洞里翻找出这把剑的。却又蹉跎了十来年,期间更是又死了一次,才领悟他师父的这一份寄托和嘱咐。
“师父。”江逾白低低笑了出来,“徒儿可真是给您丢脸了。”
他摇了摇头,也不顾身后凌乱的坟包,提灯挂剑,施展轻功往山下去。
缅怀过去,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但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最重要的是,把他那搅天搅地的师弟揪出来。
踩过几缕弯折的枝头,江逾白手中的灯光一晃,风声穿林打叶,却似乎带来了几丝别的声响。
江逾白微微挑眉,吹灭了灯笼静静地站在枝头,果不其然就听见了一阵从远处传来的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几盏晃荡的灯笼。
他远远地看见几个高矮不一但都挺精壮的男人提着灯,手上拿着武器,急匆匆地追赶一个稚嫩的孩子。
那孩子衣衫褴褛,躲闪的动作却挺高明。仗着昏暗的树林和瘦小的身躯躲过了好几次抓捕——但也仅限于此了。他能躲避的空间被渐渐缩小,眼看着也快敌不过几个汉子了。
一小片月光漏过树叶,照亮了那孩子的半张脸。江逾白一时间有些惊讶——
他正是江逾白在茶亭中见过的那个孩子。
还挺有缘分。江逾白暗自点头。看他紧抿着嘴唇,冷汗簌簌而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模样,江逾白摇了摇头,脚尖轻点,伸出手去把他捞了上来——
“唔!”
小孩儿一声惊呼被江逾白捂在了嘴里。
那孩子原本还如惊弓之鸟般挣扎着,一偏头却看见了一片雪白的衣角,那衣角上暗纹居然分外熟悉。他心一跳,不可置信地回头,果然看见了一脸淡然的江逾白——
那张脸比黯淡的月光更皓然。
见这小子又不分场合地呆了,江逾白抽了抽嘴角,问:“这就是你怕带给我的麻烦?”
这小崽子原本想让他带他走的,带到什么地方暂且不论。后来又改了主意,看来就是因为这群追兵。
“您......”
“你现在这儿呆着。”江逾白往下瞟了一眼,把小孩儿安置在树干上,纸灯笼往他怀里一塞——
小孩儿把一声惊呼噎在喉咙里,伸手却只够到他的衣角。可惜锦缎制成的衣服实在太滑,转眼就从手中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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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攒人品。
第39章 三十八
浓重的夜色里, 树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的。一阵风吹过, 树梢沙沙作响,那树影也如鬼魅般张牙舞爪地舞动起来。
有胆小一些的男人提着纸灯笼咽了口唾沫。他微微弓着身子, 脖子前挺,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地打量着四周:“真邪门儿了......这小子能躲到哪儿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脊背一凉, 僵硬地缓缓转过头——
只见树影深深浅浅地摇动着, 地上什么也没有。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扭头却突然瞥见了从树上飘下来的一抹影子。那通身的白色衣料在黑夜里被风吹的诡异无比, 依稀可见那影子身后拖着的长长的黑发。男人登时寒毛直竖, 还没看清那抹白影的模样, 面门上便被重重一击,随即眼冒金星,像瘫泥土似的软软倒地。
江逾白轻描淡写地用脚把他翻了个个儿, 接着黯淡的光仔仔细细将这个男人打量了一番,长得普通,穿得也一般,看着有些身手, 却不曾修习内功。
江逾白正历数这这帮人可能的来路, 只听得耳边一阵尖锐的高呼:“这、这里有人!有兄弟被撂下了!”
另外四五个人闻讯赶来,手边提着的灯笼晃晃悠悠。他们将江逾白团团围住, 一时间灯光围拢, 将这一小片昏暗驱散了。
江逾白彻底曝露在灯光下。一身白衣, 秋水为神玉为骨,装扮的不像个江湖浪子,倒像是个出门踏青的世家公子。
一时间他们有些怔愣,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向唯一一个戴了蓑帽、上半张脸被遮在阴影中的男人。蓑帽看起来是这群人中领头的。
蓑帽什么也没说,从腰间默默抽刀出鞘——众人这才发现江逾白怀中还抱着一把剑。
剩下几人心领神会,也缓缓抽出刀来。一时间刀光闪闪烁烁,涟漪似的在江逾白周围闪了一圈,透着幽幽的森冷。
只见江逾白略一挑眉,手臂线条一动——将剑从左手抱到了右手。
抽刀的男人们:“......”
江逾白的动作很慢,因此包括蓑帽在内的持刀男人们都看清了他从袖口处延伸出来的精致纤瘦的手腕,以及一双白皙无暇的手。
这让他看起来更没有杀伤力,更纯良无害。这年头哪个练剑的好手手上没几道痕迹——但是他们的兄弟就在一旁躺着,不论心里怎么嘀咕,他们还是提高了警惕。
“阁下何人?”蓑帽开了口,“为什么要击昏我的弟兄。”
以蓑帽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自己这个兄弟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与深浅难测的江逾白打了个照面后,蓑帽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他先出手的。”江逾白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约莫是天色太暗,他将我当成了什么妖魔鬼怪,我回击时下手重了些。”
蓑帽:“......大概是误会一场。”他将蓑帽往下拉了拉,不着痕迹地问道,“阁下可曾在附近见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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