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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吗?”时瑾走在前面,刷了学生卡进了机甲斗场。
“可是我听说他这人脾气不行。”陈山怕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瓮声瓮气的跟在时瑾后面说坏话:“压根没人敢跟他组队,他发起脾气来自己人都砍。”
时瑾正在满格斗场找人,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确实没人跟他组队。”
上辈子他被丢下后自己一个人躲避丧尸、碰见封咎的时候,封咎就是一个人身陷囹圄,他用仅剩的精神力召唤白鹿救了封咎一把,没想到封咎会一直帮着他。
也不知道上辈子封咎有没有活下去。
这辈子,他不想让封咎出事了。
他想远离时家,安安稳稳的照顾好所有对自己好的人,在军校里认识的朋友陈山是一个,上辈子陪他一起死的封咎是另一个。
格斗场很大,而且被分为三个板块,时瑾直奔单兵格斗板块、心无旁骛的找人的时候,他同时也被别人关注着。
“哎,沈随风,那是不是追你那个医疗兵啊?”
单兵格斗休息区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其中有人看见了时瑾,突然笑着回头跟沈随风说:“又来找你啦。”
在不远处,时瑾正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生得好看,明烈的像是一团迎风照耀的红玫瑰,带刺又张扬。
被围在人群中的沈随风抬起眼眸来,扫了一眼远处的时瑾,眉头缓缓地蹙起来。
时瑾从大二时候就喜欢他,一直在追求他,本来就是个普通同学,直到几个月前,时瑾的身份突然变了。
从贫民阶层,一跃到了他们这个阶层。
别人不知道时瑾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时家和沈家是百年至交,沈随风和时家的三个兄弟自小就是好朋友,所以在时瑾刚到时家的时候,他的父亲就隐隐约约暗示了他几句。
他知道时瑾是时家流落在外、后又自己找上门来的真少爷。
但是他向来不喜欢时瑾这样的人。
光芒很盛,性格也太过强势,碰见什么喜欢的就会直接出手,目的性极强,丝毫不懂什么叫“温润柔和”,明明是个医疗兵,脾气却比单兵都要暴。
但时瑾很喜欢他,经常缠着他,以前追求他的时候就经常来格斗场找他,甚至常常蹲守在格斗场给他治疗。
后来时瑾成了时家的三少爷,更是借着家族便利缠着他。
“哎,有个医疗兵追就是好啊。”几个朋友吹着口哨开玩笑:“沈哥压根就没用过医疗舱吧?”
“要是我有这么个人就好咯,我也能不用医疗舱了。”
医疗舱这种东西虽然治疗快速,但是毕竟是粗暴的机器,没有医疗兵的精神力来的舒服,而且在野外作战时不可能随身携带医疗舱,所以医疗兵很抢手。
几个人越说,沈随风的眉头就蹙的越紧,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沈随风终于开口:“让他不要过来。”
四周的朋友们都是一愣,忙问:“怎么了?”
“我们不是一队的。”沈随风的视线落到手里的光脑上,看都不看远处一眼,声线薄凉冷淡:“我们有自己的医疗兵。”
朋友们都被沈随风的冷淡气息震的有些讪讪。
沈随风是沈家唯一的长子,精神力为SS的超强单兵,精神体是一只巨鹰,性格冷淡冰锐,被列为最难以接触的单兵,追他的人都能堆满一个军校操场,而时瑾却是所有人中最优秀的那个。
毕竟是超强医疗兵。
只是没想到时瑾这么黏糊他,他都看不上。
眼看着时瑾都要过来了,队伍里的医疗兵低咳着缓和气氛:“人来都来了,沈哥,要不就让他过来吧,反正我刚才治疗了大家那么久,精神力有点疲软。”
医疗兵跟时瑾是一个大三同班的,有点交情——虽然组队之后不在同一组,但也不忍心看时瑾被当面下脸。
时瑾那么喜欢沈随风,他们总不能真的把人撵走吧?
沈随风蹙了蹙眉,没再说话。
恰好此时时瑾已经走近了,医疗兵连忙站起身来,拍着膝盖说:“来了,那我先去给大家倒杯水,让时瑾——哎,时瑾?”
医疗兵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时瑾领着陈山,在他们队伍旁快步走过。
整个队伍都跟着寂静了几秒。
医疗兵尴尬的挠着脑袋,又自己坐下,继而又赶忙站起来,低声说“我去倒水”,然后溜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眼,都开始打哈哈扯其他话题,默契的没有提时瑾。
倒是人群中的沈随风蹙着眉,冷冷的向后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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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封咎。
封咎刚打完一场单兵格斗,满身血腥气的从台上下来,他身旁的人视线都不敢和他对视。
他还穿着那一套黑色的光离子贴身战服,头带盔甲,手持光刃,他没摘下头盔,但是浑身那股血腥气直直的压向四周,让四周的人都匆忙避开,生怕和他对视上之后被他挑战。
封咎之所以被称为“疯狗”,就是因为他专门挑人挑战,失败一次,下次再挑,永无止境,直到他赢了为止,站在斗场上就是你死我活,像是个疯子一样。
但时瑾远远看过去一眼,却觉得分外心安。
在上辈子最后的半个月里,他就是和这样的封咎日夜相处,封咎这一身血腥反而比别人整洁的衣服和带笑的眉眼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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