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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看着慕容冲紧紧的抱着床榻一脚,那好看的金丝楠木上雕刻的百凤图吸引了萱城的目光。
    他怎么以前没发觉这床榻上雕刻的是凤凰图呢。
    “冲儿,你愿意听我说吗?”
    不同于对待慕容韡那样的粗暴,萱城对慕容冲自来便是怜惜加温柔,即便他犯了错。
    “你伤害了你的兄长,听我的吧,你不能这么下去了。”
    慕容冲幽幽回头,正对萱城炽热的目光。
    萱城却避开了他的直视。
    “你逃避什么,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萱城定了定心,道,“我知道,慕容韡的事与你有关,你用一种毒药伤害了他,虽然所有人都无法查出来那是什么毒,但除了你,没人能近慕容韡的身,清河更不可能接触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冲儿,我们放了你,你自由了,不要再伤害别人了,好吗?”
    慕容冲冷笑,“你只是在揣测。”
    萱城长吸了一口气,“这世上有一种毒药叫阳春白雪,多么美好的名字啊,无色无味无形,仿佛一缕烟尘,它不是剧毒,不会立马使人毙命,可一旦人中此毒药,神经虚弱,头脑昏沉,它能让人在漫长的舒适中死去,就如同长眠一般,可它终究是毒,阳春有白雪,人间亦有黄泉。长安城外十里处的阅微药庐,药庐的主人叫柳藏樱,我命明月查过了,半个月前刚好卖出了一副阳春白雪,而柳藏樱所获则是慕容一族独有的一支金步摇,那支金步摇我曾见过。冲儿,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让秦宫中人进入到这里为你卖命,此事就此作罢,就当清河还我娘一命,也算慕容韡福大命大,不该身死秦宫。”
    慕容冲的眼神有了一丝的变化。
    可下一刻,他却妖娆的笑了,“你说我毒害了他们,好啊,你来查吧,你看看我身上有什么?”说着,他一把扯过萱城的手就揣进自己的身体上,放在胸口抚摸。
    萱城一阵颤抖。
    他夺过手来,眼神抖动,脸色通红,“你。”
    “啊,我高贵的阳平公,你也怕我不成?”
    “来,你摸摸呀,我的身上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他又来扯萱城的手,萱城心一狠,夺了他的手按住。
    “慕容冲,我说过,不要再伤害我。”
    他紧紧的按住慕容冲的手,又把慕容冲的双臂都箍住不再让他动弹。
    “慕容韡的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已然知晓,你意欲伤害兄长,此乃大不敬,你害死了我的娘,秦宫不能再留你,我已经请求皇兄逐你出长安城,此后你我不必再见。”
    慕容冲静静地,他从来没有这一时刻的平静。
    过了许久,萱城却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的抽搐声,他顺着慕容冲的脸看去,不知何时,他眼角竟然淌出了一滴清清的东西,顺着他的侧脸滚落了下来。
    “冲儿。”
    萱城的心好酸。
    逐出慕容冲,他的心真的会平静么?
    不会,他的心只会更痛苦。
    他一心想要解救众人,他能救赎慕容冲出苦海,可他救不了自己,他挽不回自己的心。
    “苻融,为何?”慕容冲忽然就放声哭了出来,“为何你放开了我,你在邺城时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一个人的凤皇,为何你放手了?啊。”
    他哭的那样肝肠寸断,萱城的心怎能不碎裂。
    萱城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可他那样悲伤的哭出来,可知在他的心底埋葬了多少的红尘旧事。
    公元365年,苻坚北巡燕国,在邺城偶遇千年一凤慕容冲,苻坚和他的弟弟苻融同时看上那个在柳树下拈叶一笑的小孩。
    苻坚先行搭话,苻融始终站在他的兄长身后。
    直到在邺城王殿上再次遇见那个小孩时,他已经成燕国的大司马,年少成名,名震大江南北。
    苻融对苻坚说,“君子一诺,兄长说过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都会给我。”
    苻坚淡笑,“我是君主,不是君子。”
    然而,苻融从来都没发现在邺城王殿上慕容冲投来的那奢侈一眼,谁都没注意到那个高贵的凤凰会对一个站在大殿上尾随秦国使臣的人投去一眼。
    一眼万年,可来的太迟了。
    公元370年,苻坚灭燕国,燕国王族数万人口被尽数迁往长安。
    慕容冲终于沦为苻氏所有。
    萱城在心底呐喊,“为何,为何要让我想起这一段回忆。”
    可他不能承认。
    他不是苻融,他是一个一千六百四十年后的灵魂,苻融的前尘往事他来不及参与。
    这不是他的记忆,只是这具身体在慢慢复活。
    “是我杀了皇姐,是我伤害了兄长,苻融,你恨死了我吗?就像我这般恨苻坚吗?”
    “不,冲儿,你恨错人了。”
    “我的手上有三条人命,即便你们放走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萱城苦笑,“对不住你的人是慕容韡,你应该恨慕容韡,可他是你的兄长,你不能杀他,苻坚也许做错了,但乱世之中,个人恩怨夹杂着国仇家恨,是没有尽头的。”
    清河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被凶手承认了,萱城在心底鄙视自己,他原本只是想一条人命罢了,何况是降人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即便他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也无关皇家声誉。
    可是如今慕容冲承认自己,他的心也空荡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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