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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是一地二治了。
益州之事的根源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苻坚降服仇池杨定和凉国张天锡,又收拾了苻洛,在慕容冲离开秦宫之后的数月里,晋朝与大秦便爆发了益州梁州之战。
当时晋朝的梁州刺史杨亮派他的儿子杨广攻袭仇池,与秦梁州驻军将领杨安交战,杨广的军队被打败,沮水一带的戍卫部队全都弃城溃逃,杨亮退守磬险,九月,杨安进军攻陷汉川。
191年十月,苻坚下令秦益州刺史王统,秘书监朱肜率领二万士卒从汉川出征,让前禁将军毛当、鹰扬将军徐成率领三万士卒从剑门出征,攻打梁州、益州。晋朝梁州刺史杨亮率领一万多巴獠人抵抗,在青谷交战。杨亮的军队被打败,逃奔到西城固守,朱肜攻下了汉中,徐成攻打剑门,攻克。杨安进军攻打梓潼,晋朝梓潼太守周固守涪城,派步、骑兵数千人护送母亲、妻子自汉水去江陵,朱肜半路截击,擒获了她们,周固投降了杨安,十一月,杨安攻克了梓潼。
晋朝荆州刺史桓豁派江夏相竺瑶救援梁州、益州,竺瑶听说广汉太守赵长战死,就带兵撤退了。益州刺史周仲孙统率兵众在绵竹抵御朱肜,听说毛当将要抵达成都,便率领骑兵五千逃奔到南中,秦于是就夺取了梁、益二州,邛、夜郎等地全都归附于秦。
战后,苻坚任命杨安为益州刺史,镇守成都;王统为蜀郡太守,治所亦在成都,任命毛当为梁州刺史,镇守汉中;但是后来谢安来信质问苻坚为何不守双方合约,两国本在和平条约的期间,一方违约,另一方便可发动还击战争,苻坚考虑到战事刚歇,双方应该进入到休战阶段,于是给了谢安一个蜀地共治的策略,就是秦设立益州刺史和蜀郡太守,但秦的益州刺史为虚职,杨安亦不在益州镇守,将大军撤回长安,只留蜀郡太守王统,秦部署在蜀地的兵力不过八千。以成都境内的川江为界,川江北边为大秦的蜀郡太守,江南为晋朝的益州刺史,如此一来,一地二治,况且在政权构建上,秦所设立的蜀郡太守是低于晋朝的益州刺史的,谢安便同意了这个策略。
由是,蜀地一直和平至今。
可蜀地地理环境复杂,又经常多发地震等自然灾害,所以流寇群体纵横,前有李特建立的成汉政权,桓温几次讨伐成汉政权,终于灭了李氏小朝廷,如今虽有苻氏朝廷和晋朝司马氏朝廷分别设立的政权,可也正是因为这一地两个治所的缘故,导致了流寇群体的横生,官匪勾结,欺压百姓,巴蜀之地的百姓真真实实的生活的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先议和,再动武,先礼后兵,自古之道。”
“试图与贼寇议和都是枉费功夫。”
“陛下请三思。”
………
萱城盯着苻坚凝重的脸色,兄弟连心,苻坚痛在脸上,萱城就疼在心中。
现代人讲的同胞之间的心灵感应在这里都能一一应验。
萱城站了出来,拱手朗声,“皇兄。”
苻坚看着他,萱城看着苻坚。
两对目光里,有炽热的火光和不言而喻的痛苦与忧愁。
“臣弟奏请前往益州。”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声纷纷响起。
“阳平公要去益州?”
“益州是要地,恐怕只有丞相能平复得了。”
萱城察觉到苻坚的眼睫毛微微一抖,茶色般的瞳仁瞬间聚焦,里面有千丝万缕的东西在涌动。
“此事容后再议,朕累了,诸位退下吧。”
一时间,朝臣喋喋不休,朝堂上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可是还没容得下这满朝文武的议论声再一次涌动之时,苻坚已经离开了位子,萱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幕后,一时心里不知何意,也许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阳平公,这、、”
太尉吕婆楼过来低声道,“益州之事一定要早点定下来才是,阳平公,不能再拖了,有一件事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晋朝派驻益州的刺史正是此前晋朝大司马桓温之子桓玄的人。”
桓玄?
萱城霎时一震。
那个东晋历史上,唯一一个反叛朝廷的四大家族。
桓温一生都在建立功勋,哪怕是在临死之时都没取代司马氏朝廷,可桓温之子桓玄却在其后的十多年间积蓄兵力自立为王,桓温一手建立起来的功业终究是付之一炬,千古骂名留于史。
吕婆楼走了,萱城久久怔楞。
吕婆楼身为太尉,其子吕光常年游历四方,他能得到的小道消息比萱城这位如今的丞相要机密精确,晋朝的益州刺史虽是双方都熟识的,可其背地里的另一层身份却需要去细细暗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阳平公。”
“阳平公。”
萱城惊醒,南岸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
“阳平公,陛下在甘泉宫等你。”
帝王寝宫,甘泉宫明光殿。
萱城一时迟疑。
“阳平公,快去吧,别让陛下等久了,陛下似乎心情不好。”南岸又适时的提醒了一下,这愈发让萱城心里郁结了,他不想去跟苻坚独处,可这都是没天理的道理啊,苻坚是他的兄长,兄弟相处天经地义。
可他如何要踏出这艰难的一步,萱城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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