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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昨夜发生的事。
阮枝抿了抿唇,真假掺半地道,我在萧师兄的酒里掺了尘世的酒,致使他喝醉了,我们起了冲突。事情的前半段确实如此,但后面我不知为何有些神智不清,似乎身体被人|操|纵。萧师兄同我说,在我身上感觉到了妖气。
她停了停,忐忑地看向顾问渊,发觉他眉心短暂地蹙了一下。
妖气一事可大可小,若是直接禀明了沧海宗,说不得我会被关起来盘查
阮枝垂着脑袋,无甚底气地道,萧师兄本不欲遮掩此事,只是看我身上没有妖气,联系前后,想着我大约是被派内的什么妖邪之物影响了,故而念着同门情谊替我遮掩了。
顾问渊上下扫视她一圈。
妖气?
阮枝慢腾腾地朝他挪了小半步,小心翼翼得堪称可怜,伸手去抓他袖子,也只用两根手指捻住了一点,力道轻盈如无物: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当着温师兄的面,我不敢说。你别生气了。
她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骤然抬首飞快地看了顾问渊一眼:你是为了这个在生气么?
顾问渊眉梢微扬,算是给了点反应,没立即答话。
阮枝再度埋下脑袋,不大确定地低声道:如果也不是为了这个,我真不知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了你能直接告诉我么?
顾问渊几乎全程都在用审视、慎重的打量眼神看着她,保持着一种游离的旁观姿态,试图以最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她的所作所为。
然而听到了这番话,此时此刻,顾问渊眼中的情绪到底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伸手,精准地掐住了阮枝的脸侧、更靠近下颌线的部分,力道不重,不容抗拒地将阮枝深深垂着的脸抬了起来,漠然地盯着她眼中的水雾、飞掠眼尾的淡红,视线下滑,是同样泛了点绯色的小巧鼻尖,紧抿的唇瓣,上面还有隐约的牙印。
阮枝摸不准他的路数,眼瞳微颤,不敢妄动。
顾问渊的指尖颇为安分,单纯地只是抬起她的脸,没有任何小动作。倏尔,他向前半步,欠身略靠近她,锁住了她的视线:
你心悦我?
这四个字的语速较平常缓慢,却并不刻意拖拉,被那沉着后的声线硬生生渲染了一种近乎蛊惑的意味。
阮枝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又不能避开,眼睫颤颤,眼眶中酝酿许久的水雾竟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落了下来:我自然是心悦你。
看见她落泪,顾问渊陡然放了手,心思全在她眼角落下的那滴清泪,倒没有全幅身心地去分辨她说话时的细微表情了。
顾问渊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说的话,注视着阮枝用手背随意地擦去那滴泪,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匆忙道:你与你那位同门师兄的关系,似乎很好。
萧约?
阮枝不假思索地道,我同他除了同门情谊,实则势如水火,势不两立,我最不喜他。
顾问渊看她这般反应不似作假,想起今晨的那一幕郁气难以完全消解:是么?
阮枝眉眼俱弯,笑眯眯地点头讨好道:我只喜欢你嘛。
救命。
这场戏怎么还不结束,快演不下去了!
第六十二章
阮枝笑起来时先前那份难过的沉郁一扫而空, 但眼角仍有未褪去的绯色,便为这勃勃生机平添了几许楚楚可怜的弱质。
使人心生怜爱,难以忽视。
顾问渊盯了她几秒, 别开视线,云淡风轻地道:又哭又笑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什么邪。
阮枝笑容僵硬:
好样的。
你永远可以相信顾三狗, 他的狗一如既往, 从不会让人失望。
顾问渊扯了张帕子递给她,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纠结混杂着迟疑:擦一擦,好端端的哭什么, 让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难道你没有欺负我么?
阮枝接过帕子,压根没眼泪可擦,她就那么巧合地掉了一滴泪, 根本不是想哭的意思。
顾问渊面上毫无触动:我只是问你问题。
你疑心我,我自然委屈。
阮枝一边感叹自己说瞎话的功力愈发炉火纯青, 一边在心里把顾问渊骂了个七八遍。
顾问渊没穿寻华宗的弟子服饰,一身藏蓝色圆领广袖襕衫配金玉带,身形挺拔修长, 宽肩窄腰。端的是风流俊逸、容貌昳丽, 此刻站在这竹林间, 更是气度高洁, 孤高雅致, 堪比世外名士了。
如果他不开口说话,阮枝能给这个画面打满分。
出乎意料的是,顾问渊听了她这假惺惺得有些牙酸的话,竟没有出言讽刺她。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 阮枝主动问:你身上的伤都处理过了么?脸上的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要小心着些,免得留下痕迹。
她凝神看着顾问渊的脸,不知是否错觉,伤处附近的肌肤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阮枝用力地眨了眨眼,不自觉地凑近了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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