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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不是贼也心虚

      刘一德浑浑噩噩的被人蒙住眼睛扔上车送出了府,黑暗中,他只觉得马车颠簸,车身擦着周围的树木窸窸窣窣作响,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才停下,赶车之人才将他拽下马车,解开了蒙着眼的纱布,与之前来时更好相反。
    送他出府的人解开他的布条后,四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安全后,才低声威胁道:“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便能看见城门,赶紧进城,记住,别漏半点破绽。回头若是我们家主子爷还需要见你,我会直接来寻你。还有,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你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是是是是,不敢不敢!”
    刘一德小心脏还在噗噗的跳,还没从之前的哀嚎声中彻底缓过神来,即便已经离那里很远了,早就听不到孙老头的呜咽哀嚎声了,但大脑里残存的声音却依旧那么清晰,像是在脑海里回荡一样。如今又被人威胁,身体抖的更厉害。
    送他之人见他面色发白,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滚落,暗骂了一句“孬种”后,万分鄙夷的踹了他一脚,让他赶紧滚。直到刘一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他才赶着马车调转方向往回走。
    刘一德浑浑噩噩的走到城门口,这时候倒也恢复了一些镇定,安全的进了城。
    永安城内还是热闹依旧,即便太阳快落山了,街上还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刘一德原本想直接回潘记布庄,但又怕被潘誉碰见看出端倪来,是以,他临走到潘记布庄时,绕了个弯儿,岔了一条巷子,随便进了一家酒楼。
    “刘大哥!”
    刘一德屁股还没沾着凳子,突然便听见有人唤“刘大哥”,这声音还极为熟悉,吓得他像是被扎了屁股似的弹了起来,失态的四处张望。
    树儿见他一副惊恐之相,微微皱了皱眉,大步走近他,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道:“刘大哥,是我吓到你了吗?”
    刘一德瞬间反应更大了,随即甩开了树儿的手,但又恍然回神,看清是树儿后,打着圆场道:“午睡时做了噩梦,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你别介意。”
    做了噩梦?
    好吧!
    树儿并未过多怀疑刘一德胡驺理由的真实性,他也不过是跟魏景行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刚跨进门槛,便看到了刘一德,走过来打声招呼罢了。
    刘一德缓过神后,往他身后看了看,笑着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桐桐最喜欢跟在树儿屁股后面,每次树儿出门吃饭,几乎都是带着小丫头。其中,还有孙老头这个老尾巴。
    实际上,刘一德是明知故问,但他觉得,自己如果不问一问,倒显得有些不正常。
    这便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树儿不好对他讲孙老头失踪一事,避开孙老头,笑着道:“今日约了同窗,不好带桐桐一起。”他是班里最小的学生,其余同窗年龄不等,这种聚会,还是不带桐桐的好。实际上,桐桐也是吵着要出来的,但被娘亲给拦下了。
    刘一德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笑着道:“那你快去吧,不耽误你了,咱们改日再一起吃饭。”
    “好!”
    树儿上了楼,刘一德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缓缓地放回原位,然后吩咐伙计道:“来一壶最烈的酒,对,最烈的酒。”
    伙计以为他要买醉,按着他吩咐,上了一壶店里最烈的酒,又给他上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盘卤肉,这才退了下去。
    刘一德想借酒壮胆,可偏偏不随人愿,这刚喝上一小口,便又被人打搅了。
    这次并非别人,而是刚刚才同树儿提到的桐桐。
    李树说,不是不方便带她来吗?
    桐桐看见刘一德也是很震惊,所以大大咧咧的一巴掌拍在刘一德背上时,拍吐了他嘴里的烈酒是其次外,还把人吓了个半死。
    这叫什么事?
    桐桐半点没有觉悟,跟刘一德“打过招呼”后,环视了四周一圈,嘟哝道:“说好了这家酒楼,怎么没人呢?”
    刘一德缓过神来,擦干净了嘴,气息还有些不平,“桐桐,你来找你大哥吗?”
    “对啊对啊!”
    小丫头猛地点头,说好了带着自己来的,可临走时却撇下自己跑了。幸亏她机灵,有一个地方方便自己自由出入,否则啊,她就被大哥忽悠了。
    哼,跟漂亮哥哥一起吃饭,怎么少得了自己呢?
    刘一德想赶紧打了这丫头,然后自己换个地儿喝酒,便道:“上楼了,但具体哪一间,我也不清楚。”
    换言之,你楼上自己找去吧!
    桐桐才没心思跟刘一德玩这种小心思,听他说大哥上了楼,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有,疯疯癫癫、咋咋呼呼的朝着楼梯跑去,很快便“蹬蹬蹬”的消失在楼梯上。
    “伙计,结账!”
    刘一德见桐桐上了楼,第一时间便让伙计结账,他在这儿是半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再这么来两次,只怕自己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虽说是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孙老头被抓,又是被谁抓去严刑拷打自己真的没参与,但自己知道这件事,又被人恐吓威胁过,不敢对任何人讲,心里也是怕的厉害的。
    伙计见他基本上没动花生米和卤肉,心里喜滋滋的,这两盘端回去,晚上兄弟几个又有下酒菜了,是以,对刘一德态度格外的好。
    刘一德哪儿知道他那点小九九,即便知道,兴许也不会跟他过多计较,把钱一掏,双腿麻溜的跑出了酒楼。
    三月初的风依旧往脖子里钻,凉飕飕的,但风一吹,刘一德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因着后脊背上湿透的衣裳,他还忍不住打了个颤。
    再去喝酒?
    很显然,他现在一点也喝不下去了。
    离得酒楼远了些,刘一德停下脚步,回望着酒楼的二楼,只见已经燃起烛火的雅间里,又一道身影上蹦下跳,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声传的很远很远。
    刘一德缓缓地低下头,脚步沉重的往回走,可没走几步,又被人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