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方法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如果他们真有威胁到你的能力,那为什么,我现在落在你的手上,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突然想到一个似乎是很明显的漏洞,风尘脸色凝重道。
但他的这个问题,却只能是换来夜凝香的莞尔一笑:单纯到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孩子。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我会选择让你活下来。而且,他们也并非没有一点反应。至少他们派出的人,都已经被我的部下,收拾掉了。”想了想,夜凝香解释道。
神者禁卫的出现,并不只是用来看着而已,不论是之前促成焚火的产生,还是现在为了将怒尘刀锻造成神禁之器,这支绝对忠诚的队伍,一直都守护在夜凝香的身旁,不让危险靠近。
就连龙公皇者,遭到了驱逐之后,也没有选择永远离去,将所能做到的外围,全部纳入自己的防线。
而就在这短暂的几日之内,延续到三年多前,夜凝香彻底控制住风尘的行踪为止,已经击退过不下上百人。
最低的,可能只有一重境,而最高的,却拥有了三重境巅峰的实力。
当然,这不是说对方有上百名尊者。
实际上,夜凝香从来都不杀人。
她这一生唯一动手杀过的,便是她的爱人,十分讽刺,也十分的无奈。
故而,当中的很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只是这些东西,夜凝香觉得没有必要和风尘说,所以也就没有提起,这才引起风尘的误解。
再者,怀疑有威胁到自己的能力,说到底,其实也只是她个人的猜测。
夜凝香并没有真正的了解对方,因为她也有忌惮,万一深陷其中,一切就都完了,所以她只是守在风尘身旁。
况且,威胁这东西,并不一定就指的个体战力,还有很多别的影响因素,比如说阵法。
若是就这样贸贸然的跑进别人大本营,只要提前布置下一个强悍的阵法,再有一个超越了尊者极限的修者主持,想要困住夜凝香,然后再把风尘夺走,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
故而,她才没有考虑过,要直接去找那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势力,好好谈谈这整个事情。
幕后黑手其实很高明,他虽然派遣了不少人,但这些人里面,却没有一个,是真正清楚他们行动目的的。
甚至连下达命令的对象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只是负责收集情报,将情报送回。
可越是这样小心谨慎,想要不让夜凝香看出端倪,也就越是容易暴露出他们心中的紧张。
故而,夜凝香几乎可以断定,对方绝对只有自保之力,却没有直接从她手中抢人的能力。
不然的话,当初拿下风尘的控制权,对方的反应,也就不至于那么微弱了。
“先这样吧,我需要聚精会神,把你的刀锻造成神禁之器。”看到风尘似乎还有什么问题,夜凝香虽然也很想继续像这样,和风尘说着话,一直到永远,可现实却是,那根本不可能。
且不说就算是三个像她这样的强者,同时锻造一把神禁之器,都不能够分心,何况她还是凭借一己之力,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去锻造这把刀呢?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也因此,在拒绝风尘的时候,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了一丝不舍和眷恋,没有被后者察觉。
安静祥和的南部之域,一方灵韵氤氲之地,群山遍野间,拱卫着数座排列有序,暗藏玄机,且雄阔壮丽,富丽堂皇的宫殿,隐约间,融成阵法之势,却出自于那少有的阵法大宗师之手。
七星连锁,常见且恐怖的防御阵法,以人之力,物之力,灵之力,器之力,融聚而成的超然之阵,纵然是面对超乎尊者极限的敌人,亦能够做到稳坐泰山,堪称当世之最强防御。
毫不夸张的说,这样恐怖的阵法,就算是万剑神宗这个当世第一,也无法布置出来。
因为他们的底蕴还是太单薄,且不说强者的数量不够,就连相对应的资源,人际关系,也远没有那些老牌宗门来得深厚:极少数的阵法宗师,总是和这些老牌宗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登阳宗,老牌势力中,少数可以和魔宫相提并论的正派宗门之一,也是拒绝迎战魔物的保守派一员。
或许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并不如现在的万剑神宗,但胜在宗门弟子无数,潜力无限。
单论高手,登阳宗只有一位三重境巅峰强者。
可相对而言,二重境的强者,却多达五十之数。
更是拥有三百余位一重境尊者,若不是万剑神宗在三重境占据了绝对优势,怕是这东域第一的名号,还轮不到他一个新晋宗派来继承:就算是魔宫,明面上也是不如这登阳宗的。
同样的,因为是老牌宗门,和邪宗一样,对于那过往的事情,总是知之甚详。
甚至于,因为从来没有遭遇过被灭门的惨案,登阳宗内的资料,可以说是保存的最完善,也是最详尽的。
同时,这个古老的宗门,甚至于还保存着一些,像万剑神宗这种新秀,根本无法接触到的物事:
有关于下一个境界的记载,以及存在于整个东域大陆,曾经产生过的这些强者,所留下的一盏常青灯。
常青灯是什么?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物事,只是那些突破了尊者极限的强者,所遗留下的物事/
代表了他们生命之火依旧燃烧的象征而已,却也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信号之物。
什么信号?
通过这些常青灯,登阳宗可以准确地把握,每一位东域大陆,跨越了尊者境界的强者,他们的存活状态:
一旦死了,常青灯也就熄灭了,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常青灯便会以一种火星的方式,继续存在下去。
所以很多时候,登阳宗都扮演着一个宣告者的角色。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宣告者的角色,也变得可有可无:
但凡东域大陆,有任何一位强者,突破了尊者极限,那么在登阳宗的常青祠堂里,就会多出这个人的常青灯,让世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绝代强者。
又或者,当某盏常青灯彻底熄灭,也要由登阳宗来宣告天下,这个世界少了这样一位恐怖的强者,象征着某个时代的没落,或者是兴盛。
近万年来,已经没有新的绝代强者出现。
常青灯里,也没有任何一盏熄灭。
渐渐的,也就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有这东西。
除了登阳宗里,负责打扫常青祠堂,注意常青灯情况的弟子外。
这天正午,登阳宗的年轻弟子,一如既往的来到这常青祠堂,正准备用手中的扫帚,开始一日复一日的修炼时,却陡然间注意到,那唯一一盏还在燃烧着的常青灯,正在逐渐黯淡。
并不是其他人的,正是属于夜凝香的那盏常青灯,随着她血液的逐渐损耗,使得象征了她生命的常青灯,也随之一同衰弱: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盏属于她的常青灯,也将彻底的熄灭。
同时,这也是整个东域大陆,仅存的几盏常青灯之一:
除却它以外,就只剩下另外一盏。
“熄灭了?”老人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却是因为年轻弟子的突然通传,让这位饱经风霜的登阳老人,有些难以置信这件事的真实性:那盏已经燃烧了数万年的灯,竟然衰弱了?
或许其他人并不理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这位登阳老人,登阳宗硕果仅存的三重境巅峰强者,又如何能不知道,夜凝香的存在,究竟有多恐怖?
那根本就是一位无法灭亡的存在,来自于整个东域大陆的负面情绪和血肉,想要真正的让夜凝香衰亡,除非整个东域大陆都灭亡了,否则这位绝强者,根本无法消亡。
当然,如果这位绝代强者自己选择赴死,则另当别论。
而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性:夜凝香的命,只有可能死在她自己手中,无法被他人剥夺。
“通传七星星主,前来议事。”眼神中的疑惑和不解,并没有困扰这位登阳老人太久,很快便转化为那一如既往的精明和雷厉风行,在这一刻,下达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命令。
既然常青灯这般显示,也就证明这位恐怖的强者,恐怕是真的命不久矣。
而分外清楚夜凝香的生死,究竟意味着什么的登阳老人,也立刻就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魔物即将灭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空阔的北部区域,曾经被污染的不堪入目,无法供修者修炼的贫瘠之地,将在不久之后,恢复成原有的样貌。
甚至于,因为这三年的压制和腐蚀,那些并没有消去的灵气,也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呈现井喷式的大幅度提升,成为一片修炼圣地。
当然,如果只是灵气浓郁一些,对于登阳宗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真正让这位登阳老人无法忽视,也是能够给整个登阳宗,带来极大提升的,还是那随着灵气浓郁起来,变得遍地都是的宝物:
珍惜的锻造材料,灵药,以及一些罕见的灵兽也会出没。
这些,对于一个宗门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物事:
关系到宗门的长期发展,是登阳宗这样一个老牌宗门,绝对不能够错过的。
一旦在这次的争夺中,落了下风,也就等于是将底蕴,转手赠送给了他人:
若是万剑神宗在这样一次争夺中,拿到了最大头,将彻底成就一方恐怖势力。
到那时候,万剑神宗就不再是没有底蕴的新生宗派了,而是真正的东域大陆第一门。
至于什么道德不道德的问题,不好意思,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被这样的庞然大物所在意。
在他们看来,宗派的亘古不朽,才是永恒。
其他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可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种想法,其实才更加正常一些:在这样一个没有所谓的帝国子民,没有严谨的种族划分,宗门,就相当于一方修者的最高归属,包括其麾下的势力。
“若是这样,不妨通知另外几方势力,一同吞下这块蛋糕。”
七星星主很快便聚齐,其中一人,更是提出了一个甚合众人心意的提议:
联合几方老牌势力,在这次的争夺中,确认优势。
毫不夸张地说,能够预料到这次事变的势力,绝对只有登阳宗一方。
甚至于,就连正在前线战斗的那些人,也无法及时预测到这样一次巨大的事变:
情报的缺失,注定他们会慢上一步。
而只要抢在他们没有来得及反应前,攻入北部区域,将最好的地域全部占据,就算到时候这些人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夺地盘,那也不容易:
真要拼实力,几方老牌势力的联手,完全可以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看在这些人对付魔物,实在不容易,趁着现在去捅他们一刀,也是一个可行之策。
甚至随便来一次偷袭,这些在前线奋斗的修者,将彻底消亡。
“既然如此,天诛,你去联系他们,剩下的六人,则负责编排门下弟子,务必在一刻钟内,将队伍编成,抢在任何人反应过来前,进入到北部区域,拿下最好的地域!”登阳老人下令道。
并不知道,战争还没有真正的结束,本应该是被守护的后方,却在这一刻暗潮涌动,甚至想要捅他们一刀。
别云要塞的强者们,看着逐渐衰弱,甚至于即将死去的魔物大军,一时间蠢蠢欲动: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这些魔物,其实还代表着丰富的功绩点。
之前不可能拿下,可若是现在去偷袭几头魔物皇者,到时候就能拿到极为丰厚的功绩报酬。
不说闻名天下,至少也能兑换一些相当不错的物事,用来弥补这连日战斗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