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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只有一个想法:快点把皇帝暴躁的脾气献给佛祖吧!
和尚替乾元帝说法时,点上了伏蔚亲手调制的合香。日积月累之下,天子紫气破开缝隙,大魔尊从近在咫尺的太液池趁虚而入,侵入了乾元帝的皮囊。
谢青鹤熟知这一段故事。
伏传看着伏蔚爬上了乾元帝的御榻,也已经彻底麻木了。
反正伏蔚就是睡睡睡,收买宫女时,睡宫女。利用伏莳时,睡伏莳。讨好和尚时,睡和尚。现在可好了,大魔尊钻进了乾元帝的皮囊,为了侍奉魔主,他连乾元帝都睡上了……
迎大魔尊入主未央宫,伏蔚绝对是最大的功臣。
乾元帝的皮囊之内换成了大魔尊之后,一向不得圣心的五皇子平步青云,成了皇帝最爱重的皇子。伏蔚自然也有野心,想要去御书房听政,想要取代伏莳隐形太子的身份。
大魔尊捏着他的脖子,笑道:“你昭告天下说自己一心向佛,这些日子还是好好侍奉莲座吧。”
不平魔尊对着大魔尊也只有战战兢兢称臣的份儿,伏蔚还能怎么办?
分明立了大功,却没能得到想要的奖赏,还得遵从命令,继续讨好安国寺里的和尚。
伏蔚好像也没什么想不开的,风风火火地培植势力,结交奇人异士,和尚那边更是维持着绝好的关系。只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伏蒙,半夜醉酒骑马摔断了脊骨,哀嚎七天七夜之后,不治身亡。伏莳据说是得了急病,一夜之间就死了——有传言说,伏莳死时全身溃烂,眼睛都在流脓。
羊妃倒是在朝阳宫里活得好好的,只是服侍的宫人被换了个遍。羊妃从前也不爱逛花园串门,她不曾告病,只是乾元帝不再往朝阳宫走动,宫中只当她失宠低调罢了。
朝阳宫的宫门也不曾封闭,任凭来往进出。
有胆子肥的宫妃派人去打听消息,只听说日夜都能听见主殿传出不雅的声响。
“莫不是又跟圣人玩的什么淫贱手段?”后宫妃嫔们纷纷揣测。可儿子都死了,还有心思勾引君王呢?多大岁数了,知不知道羞耻?
伏蔚每天都要看朝阳宫来的私信,信上详细记录了羊妃每天被折磨的过程。
若非成年皇子不好天天进宫,他恨不得天天住在朝阳宫里,亲眼看着羊妃的无耻惨状。
偶尔看着那满纸污秽记录,伏蔚也会喃喃自语:“你这样的贱人……一辈子,都比不上阿娘高贵。若是阿娘……落到你这样的境地,早就自尽了。只会苟活的贱人……”
没有人知道,他羞辱的是羊妃,还是他自己。
※
大魔尊不能时时刻刻附身乾元帝,偶尔乾元帝也有清醒时候,伏蔚就得小心行事。
好在大魔尊混淆记忆也是一把好手,乾元帝被他弄得迷迷糊糊。原本想去朝阳宫放出羊妃,看见羊妃的模样,他就走不动路了。以至于后宫上下都倒了霉,不止羊妃被禁在朝阳宫日夜辛苦,几个新晋的宠妃也都被乾元帝如法炮制,全都禁在自己宫内这样那样。
乾元帝清醒的时候,把时间精力都花费在后宫之中,也没什么心思去纠正大魔尊的动作。
大魔尊负责干活,治理天下,他负责繁衍后嗣(后宫玩乐),分工合作,岂不美哉?
乾元帝和大魔尊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只是乾元帝还记得伏蔚不老实,若有空见到了伏蔚,总要为难折磨一番。
大魔尊对伏蔚还算心爱,要离开时就寻个由头发道圣旨,叫伏蔚去办差。办完了差不多回来,也是乾元帝休息、大魔尊重新上岗的时候了。
伏蔚与刘娘子相识,就是在奉旨去蔺城祭天的途中。
伏蔚的车驾驶过街头,远远地看见一个正在下跪的女子身影,他双眼就眯了起来。
“打听打听,是否婚配了?”伏蔚吩咐跟车的太监。
伏传根本就没注意到人群中的女子,直到底下人把刘娘子带到行在,他看见刘娘子年轻秀丽的面容,来自血脉中的亲近就让他知道了,这个就是他的母亲。未来的母亲!
伏蔚很熟练地用自己勾搭宫女的手段,三言两语就把刘娘子迷了个神魂颠倒。
——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尚未婚配,俊美温柔,还用那样着迷、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伏传不想看伏蔚怎么诱哄亲娘。
他坐在行在外边的石阶上,想了许久,说:“大师兄,你觉得……阿娘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只在襁褓时见过她,按理说肯定没有印象了吧?不可能记得吧?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
伏传将自己的记忆弄得很清楚。他三岁时就有记忆了,记得从小带着自己的二师兄,也记得在空间里见过的大师兄。但是,襁褓时就记得自己的亲娘?这简直不合常理吧?
伏传绞尽脑汁地想,究竟哪里不对?
谢青鹤本来不想多说,见他实在纠结,只好指点了一句:“二公主。”
刘娘子的神情气度,与当初放狗咬了伏蔚的二公主极其肖似。换句话说,伏蔚与刘娘子这一段孽缘,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它是伏蔚藏在心中的旧恨所酿出的毒汁。
没有爱。
只有迁怒与报复。
“那……”伏传就像是大夏天被人泼了一瓢冷水,“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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