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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谭长老对迁西侯府的家务不感兴趣,我也不在乎你家的家事。”谢青鹤踱步走到焦夫人跟前,说,“当初做主火烧成渊阁的人,是你。”
“是我。”焦夫人承认了。
“你最开始的目的是杀死原世子,为你的儿子争夺爵位。发现我去了成渊阁之后,你才改了主意,要火烧成渊阁毁灭离魂的证据。从此以后,你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你的师父。”谢青鹤说。
焦夫人微微扬起下巴,冷漠不语。
“那就证明你的师父还活着,而且,与你关系非常亲密。”
“可是,单从你的表现来看,你得到的传承不完整,对世外之术的见识学识都非常有限。以你的见识修为,根本无法与那柄旧如意匹配。为什么你的师父没有认真教授你,你却依然关心爱护她,对她死心塌地,不惜撒谎做戏来保护她呢?”
“她必然对你有恩。生育之恩?养育之恩?救命之恩?”
“她不是你的母亲,那会是谁?”
焦夫人斜眼瞥着谭长老,冷笑道:“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非要我亲口承认?凭你多大的本事,查出了真相是你们厉害,想要我背叛她,说出她的来历身份,那是绝不可能。”
谢青鹤担心的也正是谭长老多生枝节,他可不想被谭长老拉去做血缘法术。
“谭长老,尽早了结此事吧。”谢青鹤委婉地请求了一句。
谭长老一时没有说话。
焦夫人有些意外,又突然反应过来,笑道:“好。有趣。”
自从谢青鹤喝破她施家后人的身份之后,焦夫人一直有点破罐破摔的冷峻,这会儿才突然恢复了几分活人模样。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得意又嚣张地盯着谭长老,语带笑意:“你知道我与她的关系,也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你没办法证实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师父’。”
“因为,除她之外,我们家还有两个修士,也包括我那死去的姐姐。”
“若是我不肯承认,你就没辙了,对吗?!”
焦夫人笑得发髻上的步摇都摔了下来,她弯腰去捡地上的金步摇,那枝步摇花片打得极细,是为了插戴时轻省不累,唯独金枝是纯金实心磨得尖尖的,才能压住发髻与步摇花片,使之固定不滑落。
“谭长老!”谢青鹤马上提醒。
话音未落,焦夫人手里的步摇金枝就插进了她的咽喉,她狠狠往下拉扯,将喉咙豁开巨大伤口。
谢青鹤距离焦夫人原本不远,焦夫人说话时故意踱步绕开了他,弯腰捡步摇的时候,更是往前垮了一步。距离拉开,本就救援不及,在谢青鹤提醒谭长老注意的同时,原时安也往前走了一步。
原时安拦在了谢青鹤的跟前,阻拦了谢青鹤上前救援的路线。
谢青鹤猛地拉了原时安一把,焦夫人已经自尽了。
——救,自然是可以救。
刺颈自戮效率极低,就算戳到了血脉要害,修士都懂得截脉手法,抢救不难。
谢青鹤没有上前抢救。
因为谭长老就站在焦夫人的面前,放任了焦夫人的死亡。
这就涉及到寒江剑派的立场问题了。以寒江剑派门规而言,焦夫人以离魂之术谋害无辜百姓,本就是必死之罪。她今天就算不自杀,谭长老也必然会将她处死。
谢青鹤上去抢救回来,焦夫人说不得今天就要被谭长老再杀一次,那又何必?
他回头看了原时安一眼。
原时安脸色苍白看着缓缓倒地的焦夫人,嘴唇蠕动片刻,终究没有说话。
对于迁西侯府而言,焦夫人想要保护的人,与他们无关。若是焦夫人死了,一切事情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也不必再提什么离魂害人之事。
贺静忍不住给迁西侯鼓掌:“侯爷,高明。”他竖起大拇指,嘴角挂着冷嘲。
迁西侯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对原时安下手的是焦夫人,就算原时安知道他被焦夫人谋害了,为了迁西侯府的利益,他也只能选择闭嘴不言。
原时安想要对他说些什么,贺静根本不想再看他,径直问迁西侯:“侯爷,我那个去买黄纸香烛的小厮,哦,就是你们说,他喝多了跌御沟里淹死那个……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迁西侯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焦夫人身上,慢慢地等着焦夫人断气。
直到焦夫人彻底没了气息,胸膛不再起伏之后,迁西侯才理了理衣袖站起来,说:“你还要什么交代?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堂堂迁西侯夫人,给你一个跌御沟的小厮赔命,还嫌不够么?”
所有人都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迁西侯已经走到了贺静面前,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贺静脸上,骂道:“目无尊卑的东西!你有什么不满不忿之处,只管叫你爹娘来跟我说话!”
谢青鹤也没想到迁西侯会抬手打人。
事实上,谁都没想过明显理亏的迁西侯会打人,贺静愣在当场,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谢青鹤直接把立在跟前的原时安掀开,疾步跨近迁西侯面前,迁西侯脸上还挂着逞凶得意的冷笑,啪地一巴掌就被谢青鹤打了个趔趄。
轮到迁西侯惊呆了:“你!”
一句话没说完,谢青鹤照着他啪啪啪正反又补了三个巴掌。
迁西侯被抽得脸红耳赤,蹬蹬退了三步:“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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