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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手帕捂住嘴,走了两步又吩咐使女:“不叫她进来,不许她进来。谁叫她来的?快拦住!”
    马上就有两个使女上前,将往内殿跑的妘册拦住。
    妘册生气了:“姜阿母,你训斥我一次,我已经原谅你了。就算你抱我睡觉,给我糖吃,我很喜欢你,你也不能总是……”她说不好这句话,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总是惹我生气!”
    姜氏听得好笑又感动,使女放下了内殿的帘子,她就站在帘子一侧,虚弱地说:“是……阿母不好,惹翁主生气了。册儿,阿母的小宝,阿母……病得不合适,这个病……它过人。看在阿母生病的份上,册儿就不要和阿母生气了吧?”
    妘册能从帘帐一侧隐约看见姜氏的身影,恰好刚才膝盖摔疼了,她就在帘帐前坐下,隔着厚重的帘帐,伸手去抱姜氏。姜氏看着鼓起来的帘帐无比迟疑,最终还是伸出一只手,让妘册抱住。
    “姜阿母,你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等到明年开春,病就好了。”妘册叮嘱说。
    这是黎王与花折云哄骗妘册的说法,次次说,年年说,说得妘册深信不疑。
    姜氏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听见女儿奶声奶气地安慰,还是禁不住有了一丝憧憬与希望,万一……如小人儿所言,真的活下来了呢?谁又不想活呢?
    “是,阿母好好地吃饭,好好地……”姜氏满心柔情,隔着帘子与女儿说话。
    正在此时。
    黎王的咆哮声传来:“不知死的贱婢!快把翁主抱出来!”
    随扈黎王的卫士跟着冲了进来,一路长驱直入,目标翁主妘册。
    花折云就在一旁守着,见状上前劝说:“王……”
    黎王眼里只有女儿,对带着女儿来探望发妻的花折云深感愤怒,不等花折云一句话说完,他狠狠一甩手,将花折云推了出去。花折云毕竟一介女流,哪里经得起丈夫愤怒一推,踉跄倒退。
    妘册从未见过这么愤怒的父亲,一时间竟被震慑住了,呆呆未动。
    黎王弯腰将女儿抱起,怒道:“你只说心爱册儿,她若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舍得叫她冒险来陪着你?孤年介四十止得一女,你就这么狠心,非要拖着她给你陪葬?!”
    这话说得太过狠毒,姜氏又气又羞,还有十二分的伤心委屈,竟被刺激得一时吸不进气。
    隔着帘帐,黎王也不知道姜氏是什么处境,还狠狠出了一口气,抱着女儿飞快往外走。
    眼见姜氏出气多入气少,内殿的使女都吓坏了,上前迭声呼唤,乱成一团。
    花折云本要跟着女儿出去,听见里边不对,她又折返内殿,毫不避忌地钻进了帘帐,亲自搂住姜氏,给她揉胸顺气:“阿姊,阿姊!你莫要生气,册儿就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也甘愿叫她来探望你。是她自己要来,哭着要来。拦都拦不住。”
    妘册生母的话很有份量,姜氏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还是摇头:“不该叫她来。”
    花折云眼泪流了出来,哭道:“阿姊,你要坚强些。你再撑一撑。”
    她凑近姜氏的耳边,小声说:“我给陈家递了消息,阿姊,你要信我。我那孩儿自幼多情温柔,绝不会不管我。他家有神药,必定能治愈顽疾。你要撑住。”
    姜氏眼中透出不可思议,花折云握住她的手:“阿姊,信我。”
    伏传就蹲在屋脊上听了个全程,他耳力好,花折云与姜氏的耳语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花氏夫人主动与阎荭的奸细联系。伏传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他就不必费心向花折云解释、证明自己的身份了。只待找个不那么人多眼杂的场合,就可以直接与花折云相见。
    至于姜氏的“顽疾”么,伏传在后世也见得多了,就是痨病,他和谢青鹤都能治。
    花折云安慰了姜氏之后,亲自服侍姜氏回床歇下,也没有很着急离开。姜氏的仆妇玟姑曾说,姜氏食欲不振,吃什么都不香,久病之下,也没有仆妇敢冒着触怒姜氏的危险次次劝进食。
    花折云亲手服侍姜氏吃了半碗饭,喝了半碗肉汤。姜氏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乖乖地吃了。
    安置好姜氏之后,花折云才出来。
    黎王已经把妘册抱走了,花折云叹了口气,独自回春山殿。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春山殿里等着她的却是一场狂风骤雨。
    花折云刚刚进殿,就看见黎王阴着脸站在门前,不及施礼问候,黎王劈头盖脸就骂:“你就真当册儿是你养的猫猫狗狗,想要拿她去讨好快死了的王妃,也得问问孤答不答应!”
    花折云一口气没上来,错愕地望着他。
    这话说得完全没有逻辑。若是王妃还能长命百岁,她做妾妇的讨好一番也有道理。哪个不长脑子的妾妇会拿独一的女儿去讨好快死的妻主?
    黎王也反应过来了,仍旧没什么好气:“就算你与她相处得好,也不该拿册儿冒险!”
    花折云也觉得理亏,低头想要赔罪:“是妾错了。妾……”
    “你要联络在陈家的长子,想要求一条生路,孤都允了。你也曾对孤承诺,必会保全册儿。怎么现在陈家还有消息,你就改变注意了吗?你是担心陈起嫌恶你后生的女儿,不肯接纳你了吗?”黎王突然问。
    这番话与前边所说的一切都没关系,冷不丁地喷了出来,把花折云都听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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