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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上官时宜那时候大限将至,大师兄当然要先顾着师父的命。至于为什么晚了一步给二师兄送《泓龙真诀》,李南风不知道原因。但,以他想来,大师兄也不会故意捉弄挟制二师兄吧?
“《齐祖养命经》。”皇帝口中念着这几个字,“到底是修成了。他给得贴心又慷慨,师父也从来不会辜负他的一片孝心。多大的喜事啊。”
“你去吧。带着赵璩他们一起回去。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找他问问外门弟子修行之事,想来他也不会为难底下人。我这里早已规整,回不回来、回来几个,都是无所谓的。”
皇帝抬手摸摸李南风的脑袋:“只是劳烦你,在我死去之前,还得绊在龙城,多待些年岁。”
李南风勉强笑了笑,说:“不劳烦。”
皇帝皮囊乃不修之身,兼之连年辛劳,总不过百年之身。这是二师兄的命数。
——属于二师兄的清俊皮囊,早已埋在了琼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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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李南风会突然回山!
可他既然是内门嫡传弟子,收到恩师功成大喜的消息,赶回来给师父庆贺,又哪里不对么?
同门兄弟哪有隔夜仇。李南风下山数年,连从前与他不大对付的陈一味都忘了前事,开开心心地亲自去山门迎接,见面便屈膝拜礼:“三师兄,你可回来啦!”
李南风也没想到陈一味还是这么傻白甜,心情略复杂地与他对拜回礼:“久不见师弟,倒是和从前一般丰姿俊爽。今日特来恭贺恩师神功大成,却不知道掌门师兄玉体安康否?小师弟一切皆好?”
陈一味亲热地拉着他往回走:“大师兄好,小师弟也好,大家都很好!……赵璩,梁爽,你们都回来啦?快快,愣着做什么啊?把包接一下……三师兄,我带你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头发这么长,全都是黑的,一根分叉都没有!长得比我还嫩两分……没想到师父年轻时候这么俊,也是挺奇怪,师父年轻时候那么好看,怎么就没有给咱们找个师娘什么的……”
陈一味这么叨逼叨,跟在他身边的外门弟子也跟着哈哈哈,李南风心里还挺诧异。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满门上下修炼的都是童子功,夫妻爱慕之事提都不敢多提,陈一味居然就敢在背后这么议论师父?还调笑师父长得小白脸居然没找个师娘?——这是疯了吗?
说说笑笑就走到了桃花栈。
这地方是上山的必经之路,栈桥连接两边峰头,两边各有桃林环绕,得名桃花栈。
高空栈桥比较摇晃,寻常人走着多半害怕。寒江剑派弟子早已习惯了在山上腾挪飞跃,在栈桥上行走也如履平地。陈一味为了和李南风说话,半个身子都侧着,几乎是倒着在往前走。
一行人欢声笑语往桃花栈靠近,踏上栈桥之后,恰好行至一半。
突然有一道飞影从天空划过,似有展翅之声,朝着陈一味扑袭——
陈一味本就不长于修行,比寻常外门弟子倒也强上不少,反应极快,双手按住了就在身边的外门弟子——他若不帮忙,簇拥在他身边的外门弟子就要被这怪鸟似的东西削断脖子了。
然而,他只顾得上身边的外门弟子,怪鸟腾出两支尖锐利刃,从他颈项划过。
李南风一拳击出,生生打碎了怪鸟的某根“武器”。
一切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怪鸟一击不中,呼地拔地而起。
所有外门弟子都抽出了武器,试图追击。那怪鸟已经飞了起来,朝着山下逃去。
李南风心知陈一味是个废柴,在场之中就属他修为最高,足尖轻轻一点,人便追着怪鸟飞了出去。几个外门弟子都想去追,奈何轻功实在差了一截。就在此时,寒山的暗哨已经发现了异动,纷纷放出示警的信号,马上就有停在各处的飞鸢升空。
陈一味把身边的外门弟子扶了起来:“没事吧?”又看各人,“没事吧?”
有人把被李南风打掉的怪鸟“兵器”碎片捡拾起来:“四师兄,这是何物?好生奇怪!”
寒江剑派最长对付的是各色魔类,自从谢青鹤身吞群魔之后,门内弟子基本上很少出门管闲事,连杀戮打斗的事都做得极少。陈一味身边这几个外门弟子也是长于文事,不怎么出面争斗。
反倒是跟着李南风回来的梁爽看了一眼,说:“似是人骨。”
陈一味点头:“就是人骨。这应该是胫骨吧?”他与怪鸟照了一面,却没有看清楚怪鸟到底是什么东西,“快去找大师兄!这东西好生奇怪,南风师兄独自追出去恐怕吃亏!”
山中暗哨放了响箭,飞仙草庐和观星台都被惊动了。
这时候伏传就在外门视事,距离比较近,即刻顺着飞鸢升起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在入魔世界修习了登云术,在现实世界还没练得太熟悉,一路踩着山巅扑到一处暗哨,抢了还没起飞的飞鸢:“予我予我!”
——并不是所有外门弟子都能驾乘飞鸢,一些飞鸢在暗哨放着只是备用。
得了飞鸢之后,伏传如虎添翼,倏忽之间追出了半里之外。驾乘飞鸢也有各种技巧,伏传有登云术的经历,假合云气,再乘飞鸢之利,速度飞快。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追上了李南风与怪鸟。
那怪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把李南风诱入了一处陷阱,先叼伤了李南风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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