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曾更冒犯过
元旦过后,年来得比以往要早,域城中学的高叁生们寒假没放几天,初七就正式上课了。
这一个月内,舒妧除了给林路炀过生日休息了一天,其余时间都在闷头学习。而林路炀呢,他也忙起来了,不过不是忙刷题,而是跟着他父亲及其几个管理四处转转。
高叁下学期,林路炀申请了不再上晚自习,他甚至和学校方面打了招呼,以防有时一两天不能来上课。
他俨然走上另外一条赛道,宽广少人却也愈发风险。
高考林路炀会参加,但对他并不重要,相反的,每天上上课、和舒妧一起吃中饭,反而是他觉得轻松的事。
相比之下,对于高考,舒妧就颇显焦虑。
年后的开学测验中,舒妧考了年级二十名,与自己比是进步的,在大环境下,只是稳定。
舒妧头一次为成绩稳定而发愁,她意识到了靠自己的局限性,竟两个月过后排名毫无变化。
成绩出来当天,她失眠了,还默默在被窝里流了眼泪。
隔天,舒妧看着没什么精神,恍惚间好似回到了重生前和林路炀分手后的情绪状态。
看似平静,对道路坚定,甚至有着冷血般的潇洒。实则呢,她所谓的前方没有给她光亮,她也认了,就深夜晚点睡好了。
舒妧那时觉得自己有轻度抑郁,但她没去医院检查,直到林路炀回国,他重新给她的人生添了色彩,当然,色彩也不全是明暖色调。
是怎么和他复合的呢?舒妧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忧虑着成绩、恋爱,便不禁杂七杂八地回忆着。
那时和林路炀分手已有叁年,有一天她在宋锡朋友圈里看到聚会合照,只是视线多停了几秒,并不认为还会和他有交集。
他可是林路炀啊,锻炼几年后,褪去一些少年气,又怎会和让他载过跟头的女人联系。
舒妧没想太多,和他偶尔重遇、做了也没想太多。
她隔天醒来后和林路炀说的第一句话是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他是盯了她几秒吧,问她有没有谈恋爱,舒妧说没有,并未问回同样的问题。
舒妧认为林路炀主动提分手就代表了他决心放弃,她同意并删了联系方式,他便也消失在她平凡的生活里。
她认为,他是真的没想在她这里走不出去的。
所以,为什么复合呢?
可能叁年来他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喜欢的女生吧,所以他和她做了之后,淡淡说我们复合吗。
没有很热切,没有无所谓,也没有因又找上她而愤懑不满。
舒妧答应了,又和他恋爱了。她从没喜欢过别人,重新见到他还是喜欢他。
彼时她成为大学讲师,生活平淡稳定,有时间恋爱了,便甘愿被他引导,做他娇顺又闷骚的女友....
回忆与现实交迭,舒妧此时又走到路口。
那未来是分手后复合,抑或是不再分手,还是全新的、她没走过的路呢?
被几座大山提前挡住的舒妧,还被成绩扼住喉咙,她在早读时忽然晕过去,吓到了全班同学。
而她的男友,此时还在国外亲朋家拜访,还得过两天返校。
***
舒妧在课间操音乐响起时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她不甚熟悉的医务室一角,干净整洁,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床边高架上挂着吊瓶,葡萄糖液正通过窄口缓慢滴着,流入她因低血糖和失眠导致昏晕的身体。
睡了会会安心一点,尤其是过两分钟后周维谨出现,更让她莫名心静。
“你不去做操吗?”舒妧微微动了动唇。
周维谨把床头摇高些,倒了杯水准备递给她,可她模样虚弱,他便在床边坐下,拿杯沿触碰她泛白的唇。
“班上只有我闲一点,赵班让我过来看看你。”
见她眉眼隐忧,周维谨握杯的长指轻轻颤了颤,“校医说你低血糖、睡眠不足,只是因为成绩吗?”
“我排名上不去,进不了申大。”舒妧鼻子吸了吸,豆大泪珠突然从眼眶涌出,“他要出国了,他爸妈不同意我学音乐。”
听到这话,周维谨沉默了,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窃喜,而是想着,她这些天应该很是煎熬。
他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她,毕竟他曾道歉过,表示不会对她像上次那样冲动。
等她用完几张纸巾后,周维谨安慰道:“舒妧,我会尽力帮你,等高考成绩出来你再做选择。”
这下轮到舒妧沉默了。
她看向窗外,静了一会儿轻轻问道:“我很自私吧?”
“别这么想。”周维谨站起身,和她同样看着窗外枯枝,“我帮你,并不会影响我什么,反而会给你造成困扰,就当我对上次的冒犯来个实质性道歉吧。”
周维谨没说的是,他还曾更冒犯过,看了她的娇躯,然后一时嫉虑心起,打破了她和他的友好距离。
想要恢复很难,周维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没等她回答,只说:“我会让你少为难的,你先休息,我中午给你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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