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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鹭词之前的坏脾气已经全没了。
    他垂着眼睛,看着她包好的手腕,语气里甚至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少年的懊恼。
    我没想到我会那么没用以前从来没有这次我会留意,就算再我也不会再伤到你了。
    陆秧秧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但不管他说了什么,她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可、能。
    晏鹭词抬起眼睛:你那天答应跟我做的。
    我答应的才不是
    陆秧秧辩解到一半,忽然顿了顿,扬起头。
    是啊,但你刚刚已经把那次机会用完了。结束了。没了!
    她拉好被子躺回去,晃了晃她手腕上的红绳,对着晏鹭词放狠话。
    我已经履行了我的约定,所以,你要是敢再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晏鹭词看着她,不说话,眼神里透着委屈和不高兴。
    陆秧秧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鹭词垂下眼睛,很不开心地蜷回去躺下不肯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闷闷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的心跳变快?我还想要多听一会儿你心跳变快的声音。
    陆秧秧听完,过了半天才消化掉他的意思。
    她迟疑地问道:你刚才做那些,只是为了听我的心跳?
    晏鹭词:嗯。
    陆秧秧换了一口气。
    如果刚才没有停,你后面要做什么?
    握着你的手腕,贴着你的脖子,那样就可以把你的心跳和鲜血的流动听得很清楚。
    晏鹭词光是说着,语气就变得开心了起来。
    陆秧秧顿了顿,使劲地拉高被子盖住脑袋。
    她再也不跟晏鹭词说话了!
    晏鹭词看着他已经恢复了的指尖。
    他没有说谎,他刚才真的只是想听她的心跳,现在也仍然想听。但是现在,除了心跳,那种让他失控的兴奋他也很想要。
    果然,只有她才能让他开心。
    少年笑了起来,望着完全藏在被子里的陆秧秧,他的眼睛闪着光,再一次露出了他的小尖牙。
    可能是藏在被子里很有安全感,也可能是刚才的那段太令人疲惫,躺着没多久,陆秧秧就睡着了。
    再一次的,她梦到了高劲少年他们三个。
    他们从锁着的屋子中出来后,巧妙地把锁恢复了原状,随后便轻手轻脚地开始在柳府找人。
    可柳府里的人实在是很多,来往的宾客、巡逻的侍卫、端着瓜果菜肴准备宴席的侍女,甚至还有几个追着猫跑的小孩,几次都惊险地差点被发现,但最终都被他们身形轻盈地躲开了。
    一番周折后,他们留意到了一间府宅后面的小屋。
    说是小屋,但看起来更像是个柴房,唯一的窗户被人用厚重的棉被挡得死死的,看起来很不对劲。
    高劲少年走过去,小心地将棉被挑开一角,看了看,随后转头向同伴点头。
    就是这里。他的情况很不好,我想马上进去看看。
    因为已经看清屋内没有别人,他们三人便轻轻地推门而入。
    门一开,少女阿桃就低呼出声:好热。
    屋子里是真的热。
    这个时节,路上行人穿得都是单衣,虽然花叶已经不再盛放,但也还没入秋,屋子里却烧着好几个火盆,烟雾弥漫,甚至都有些呛人。
    床上,长着黑色痦子的男人脸色蜡黄,身上压住好几层厚被,病恹恹的脸上满是汗水,还不断有汗顺着脸颊滑进已经湿透了的枕头里。
    他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可外面走动的仆役众多,热闹欢腾,却没有一个人在这里伺候他、给他擦汗,三人心中都知不妙,走在最后的仗剑少年马上反手将门关上,以免被府中的人留意到。
    关门的声音让痦子男人转过了头。
    可他的眼睛里也全是汗,已经看不清来人了,只是隐约见到人影晃动。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水给我喝点水
    不等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嗓子痒得厉害,咳嗽声久久停不下来,一声比一声凶,最后硬是咳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怎么了?
    看他竟病到如此,高劲少年急忙上前。
    怎么是你不要不要靠这么近
    痦子男人强忍住咳嗽,虚弱地费力用被褥掩住没有五官的下半张脸。
    这是痨病传人的。
    高劲少年心焦: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就会病重至此?
    站在后面歪着头看人的阿桃这时拍拍他的肩头:我来看看。
    高劲少年听完,马上让开了一些位置给阿桃,并且跟痦子男人说: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阿桃,精通医术,很厉害!
    又在外面瞎说了
    阿桃嘟囔了一声,虽然是抱怨,但语气里明显有着小开心。
    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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