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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束玫瑰像黑夜里燃烧的野火,被许尽忱捧在手里,烧到她的眼睛。
许尽忱:“……”
他立刻把花背在身后:
“你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我让你上来了?不是让你等我的电话?你除了连十以内加减法都不会,现在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李维多没去瞥那半掩的门缝里有什么人,握着辞呈转身:
“抱歉,那我等您电话再上来。”
“……等等,谁让你走了。”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还有种措手不及的恼怒,先是把花拿在手里,想想觉得欲盖弥彰,又把花拿在身侧:
“你上来也好,我正要和你说一件事。”
他指指铺满玫瑰的沙发上,自己也坐上去,又从一边拿起香槟,给自己倒了半杯,又给她倒了半杯果酒,似乎在整理措辞,半晌才问:
“你之后有什么职业规划?”
李维多:“……没什么规划。”
许尽忱冷笑一声:“没规划?李维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什么都不规划,我推一步你就动一动,我不推你就原地修仙,你是想做什么?还真想就抱个大腿等鸡犬升天……”
不,不对。
他心里想说的不是这些话。
只是看到她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就有某种莫名的怒气自他心里升腾。他想看她哭,想看她笑,想看她紧张,还想看她像他这样忐忑不安,甚至痛苦不堪——总之什么表情都好,只是不要再这样无动于衷。
他受够了她的无动于衷。
许尽忱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这才发现手心里都是紧张出的冷汗。
“没规划也没关系,正好我帮你想了一个新职位,维多。”
许尽忱试图把声音放温和一点,可却发现自己一时竟做不到——他早已习惯了颐气指使对她说话。
毕竟,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离弃他,只有她不会。他已经无数次验证过这一点。
这就够了。
暂时够了。
“你做什么都非常认真,维多,这种认真给了我错觉,让我总想着成全你,让你慢慢成长,总有一天能成为站在我身边的人,但现在我发现……我发现……”
接下来的话似乎十分难以启齿,他费了好几次才说下去:
“我发现,你或许,是不喜欢披荆斩棘的……这样的人,比起商场沉浮,大概更适合做一个全职太太。”
她不喜欢,那就不做。全职太太在他这里,不是贬义,而是他想给她的自由。
晃动的香槟,浮着冰块,溶溶宴宴。
他抬眸望着她灯光下苍白的小脸,修长手指紧紧握着冰凉玻璃杯,慢慢说:
“李维多,你或许,可以做我的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大盘又往上升了,我不去炒股,我居然在这儿写文……期权涨了192倍,虽然回落了但万一祖坟冒青烟我出手很及时呢?万一祖坟保佑我了呢???1万块就是192万啊啊啊啊!!!……我不去搞期权,我居然特么在写文……枯萎疗……
第25章
李维多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点了,一批实习生整理好自己所有的东西,抱着箱子,正要离开。
他们已经度过三个月的实习期,拿着廉价工资,做一些狗都不愿做的工作,但没有一个能留下来。
而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个结果,除了他们自己。行业严冬,经济类毕业生价格严重缩水。广发证券前两天刚开例会,把机构佣金从万八调整到万二,还从基金公司管理费中列支,不仅降薪,年终奖也要大幅砍。各行各业的机构都在裁员,她手里合同编制都压着不敢放,人力怎么可能招人?
稀缺的从来是人才,不是人。
公司只想要暂时的廉价劳动力。未毕业的实习生简直等于白送不要钱的高知分子,培养一下就能上手,还温顺单纯好操作,随便安个管培生名头,他们就信以为真,兢兢业业为你奉献劳力。
她看见那个传闻是贾沈“远房亲戚”的女孩子,也在辞退的人当中。
据说,贾沈亲自在她的考核结果里打了“D”。
……但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站在路边葱郁树木下,刚想穿过街道等网约车,一辆黑色路虎就“唰”地掠过她身边,车辆尾气喷了她一脸。
李维多:“……”
这个男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幼稚。
她想起一小时前。她被许尽忱忽然而来的告白惊呆了,坐在那儿半晌没说话,反应过来时,许尽忱已经自顾自地帮她做出了决定,扬着下巴高冷地看着她,高冷得一点都不像方才告白的人是他。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把那束玫瑰塞进她手里,又皱着眉把沙发上的玫瑰花瓣收起来,似乎很不习惯做这种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
“虽然我其实是希望你能与我比肩而立的,但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撒花瓣这种事是谁发明的?真是太傻了,腐烂了没有细菌吗?对了,你明天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我公寓去,你现在住的地方离我太远了。”
李维多:“……?”
“还有。”
他又转过身,这回终于正眼看她了,还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拎起她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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