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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双子塔另一座。
曹品戴着白手套,恭敬地把一张张照片摆在桌上。阳光是熟透橘子的那种黄,陈利亚坐在桌边,黑发黑眸,白皙手指执着一杯可乐,神情懒散。
而他对面,朴浦泽捡起桌上一张照片。
朴浦泽:“……”
半晌,他语气奇异:“利亚,你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垃圾堆的照片?”
曹品:“……这些是李维多小姐的公寓照片。这间公寓建设于三十九年前,属于小产权房,还有一年到期,目前是三个人居住,两女一男,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但是李维多小姐只在孤儿院呆了一年,随后就被张秋女士收养。公寓的真正户主十年前已经移民纽约,暂时没有联系上。”
纽约。
陈利亚眼眸微深,按了按耳上耳机——朴浦泽军.队出生,音量太大,他要戴着降噪耳机,才能和他顺畅交流:
“还有呢?”
“还有,李维多小姐的卧室粗看没有可疑的地方,但衣柜上安装了密码锁,里面存放着几本古籍,市价每本在十万左右,希腊的中国的都有。林妈打开衣柜后,发现衣柜角落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且底部设有夹层,夹层里又设置了物理机关,粗略判断和厨房煤气管道打通,如果贸然把衣柜底部撬开,煤气管道就会漏气。”
——煤气漏气。
那么试图盗窃的人,只要在这间房间里稍微再呆久一点,就会死于一氧化碳缺氧。
古籍放在那里,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是普通窃贼,偷到这里就会收手,这就意味着,那个衣柜夹层里,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以及其它用来拖延时间的机关,因为煤气要一定时间才会起作用,让人昏迷死亡。
真聪明。
小狐狸。
陈利亚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差点闪瞎了对面朴浦泽的眼。
不是,是他幻觉了吗?
陈利亚对他笑了!而且他为什么会觉得陈利亚的神情,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柔和?
朴浦泽有点惊恐地眨了眨眼睛,看到那丝可怕的仿佛宠溺的柔和感消失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东西暂且放着。”
她领地意识那么重,像只凶猛的小猫,要是发现最重要的东西被动了,大概就更不会好好和他学习了——是的,他正在进行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教学任务,身为一个管家,她怎么能不会烹饪?
她必须要学会给他煮饭。
陈利亚慢慢抿了一口可乐:
“她的衣柜里,是什么气味?”
咦?
曹品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这个。
不,与其说是没注意,不如说是他闻不到,他和林妈两个人是有任务分配的,他守着客厅和门口,林妈负责进入李维多小姐的卧室查看。虽然知道林妈是曾经是非常厉害的雇佣兵退役,在探查方面的确比他专业……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安排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少爷亲自安排的缘故吧。
他们家少爷,什么时候操心过这么小的事?
朴浦泽看看陈利亚,又看看曹品:“所以,谁行行好来和我解释一下,这个女孩的房间,到底和我们今天探讨的主题有什么关系?”
“Leah,你在河里。”
耳机里,玩具熊说:
“停下,你会溺死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可他为什么要后悔?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他此生从未后悔。
后悔不过是愚蠢者的自辩、伪善者的独白。爱情也不过是一种多巴胺,是荒谬,是深渊,是不可理喻。
伽利略说错了,他不会后悔,因为他不在河里。
她是他的幻觉,不是他的河流。他的人生里,没有河流。
陈利亚垂下眼眸,又抿了一口可乐。他看向窗外,桂花已经有了凋落的迹象。
秋日的风,挟裹着鎏金的香气,慢慢溢过他的鼻尖。
半晌。
他听见自己漠然地说:
“因为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李维多,是杀死何双平的最大嫌疑人。”
……
当年,契科夫写信给他的编辑说,当今俄国有两座不可企及的高峰,厄尔布鲁士山顶峰和我。
当今,金融界也有两个不可企及的黑洞,一个叫A股,一个叫许尽忱。
就在李维多和秦宋柯前脚刚把物料全部归位,后脚许尽忱就让办公室下发了《关于坐班行政管理制度变革的重要通知》,其中第一段,第一条,用标红的大字,明确写道,“为保障工作效率,提升工作质量,LCC严禁办公室恋情,如发现感情萌芽者,女方本月绩效值减半,男方做直接清退处理,如发现感情成熟者,女方绩效值清空,男方做直接清退处理。望各部门严肃整顿,引以为戒。”
李维多:“……”
他又在发什么羊癫疯?
法务部捧着通知的手都在抖——禁止办公室恋情,哪家公司会大喇喇写在通知里?“禁恋令”涉嫌干涉婚姻自由,是违法的啊!
李维多开始认真考虑,她要不要真的来一段办公室恋情。
但没几秒,她又失笑。LCC最低学历都是研究生,她一个没文凭、没技能的高中肄业生,想在这里发展恋情,唯一可能的对象,大概就是许尽忱本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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