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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秦老爷子目光微沉,一言不发的盯着赵绣绣,心底的某个猜测越来越清晰。
秦山等人不知道,昏迷前险些被淹死的恐惧一直萦绕在找绣绣的心头。在昏睡的几个时辰里,她一直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有前世被人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喂野狗死无全尸,有今生被黑野狸咬断脖子,还有被土布袋蛇咬中脚踝,以及被水淹死等各种死法。
每次临死之前,她都能看到幼年的秦笑笑冲自己狞笑,让她认定前世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醒来后,赵绣绣的神经绷得紧紧的,难以从噩梦中挣脱。在秦老爷子和苗老太尝试着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了前世离开秦家之前的事。
可是在看到秦笑笑的那一刻,她心底仇恨翻涌,那根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彻底断了,哪有心思去想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只以为秦笑笑又想害死自己,才会做出推倒她的举动。
面对秦山的质问,赵绣绣面目扭曲的指着秦笑笑,歇斯底里的喊道:“是她——她就是个贱人,是个祸害!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害我受尽折磨死无全尸,啊——是她,贱人!”
秦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赵绣绣,听着她满嘴的“小贱人”“灾星”,还有那句“死无全尸”,让他们在这闷热的房间里,硬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怀疑她是白日落水,被水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绣绣表姐,我、我不是,我没有。”秦笑笑不知所措的看着仿佛要扑过来掐死自己的赵绣绣,忍不住后退两步紧紧地缩在秦山的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惊惧。
她不明白绣绣表姐一觉醒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她就有点害怕绣绣表姐,现在看到绣绣表姐这副模样,她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敢了,总觉得跟她亲近是件很危险的事。
秦笑笑这么小,就能感受到赵绣绣深深地恶意。站在床边的大人就跟不用说了,尤其是秦山和林秋娘夫妻俩,更是把秦笑笑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盯着赵绣绣,生怕她做出害人的举动。
赵草儿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神色不安的说道:“绣、绣绣这不对劲儿啊,咱们是不是要找个人过来看看?”
她口中的“人”不是普通人,是那些号称能作法驱鬼,给小儿收魂之类的神公神婆。不管这些人是骗子还是真有这等本事,谁家遇到灵异神鬼之类的事,首先就会想到他们,求的是个安心罢了。
“别乱说话!”秦川拉了拉她的袖子,朝秦老爷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免得说错了惹秦老爷子不痛快。
赵草儿一下子反应过来,清楚公公在场,就轮不到她发表意见,就默默地把剩下的话咽回肚里,站在一旁看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看着赵绣绣猩红的眼睛仇恨的瞪着小侄女,整个人疯魔了一般,赵草儿愈发肯定赵绣绣被脏东西缠上了,还把小侄女误认成了仇人!
秦老爷子上前一步,挡住了赵绣绣瘆人的目光,沉沉的说道:“绣绣,你知道你在说啥吗?”
赵绣绣的精神明显不太正常,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猛地抬头看向秦老爷子。当看清秦老爷子的面目后,她愣怔了一瞬,突然扑过来抱住秦老爷子放声大哭:“舅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您帮帮我好不好?”
秦山等人见赵绣绣又闹这么一出,以为她是在说刚才推倒秦笑笑的事,心里对她的谴责就淡了些。
秦老爷子却是眸光一厉,沉声问道:“告诉舅爷爷,你错在哪里了?”
赵绣绣听秦老爷子这么问,以为秦老爷子会原谅自己,痛哭流涕道:“我不该、不该听信冯家的挑唆,以为舅爷爷昧掉了奶奶留下的银子,还跟冯家一起跟舅爷爷闹,带着舅爷爷给的银子跑去冯家。舅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
就算误以为自己在梦里,赵绣绣依然不敢提那件让她彻底被秦家厌弃的事,害怕秦老爷子被她勾起了回忆,再也不肯原谅她。
只是她说的这些都是前世发生过,这一世没影儿的事,听的包括秦老爷子在内,都是一头雾水。
赵草儿没有忍住,悄声对林秋娘说道:“看来绣绣不是让脏东西缠上了,该是落水受到惊吓梦靥了,一时闹不清状况。”
林秋娘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脸色依然很难看:“那她推笑笑干啥?又不是笑笑推她下水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笑笑,她对笑笑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恨意。”
赵草儿猜测道:“怕是梦里跟笑笑不对付,看到笑笑后没忍住吧!”
林秋娘皱了皱眉,觉得事情不像这么简单。以前闺女就悄悄跟她说过,她有点怕绣绣这个表姐,定是绣绣对闺女做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才会让闺女感到害怕。
回想起刚刚赵绣绣对闺女的那一推,险些撞到床脚的一幕,林秋娘又止不住出了一声冷汗,暗暗决定要让闺女离这个表侄女远点,不让她们俩有单独在一块的机会。
如果可以,她更想把这个对闺女有恶意的表侄女送走,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公公婆婆不会答应,村里人知道了也会说她心狠,连带着闺女的名声也会受损。
此时,脑子不太清醒的赵绣绣还在跟秦老爷子哭诉请求秦老爷子的谅解,不知道除了秦老爷子之外,爱女心切的林秋娘也对她起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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