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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围观的村民们哭诉的黄氏见刘老头败下阵来,满脸凄苦的上前给秦老爷子赔礼:“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厚着脸皮上门求秦老哥行行好,能出点钱给驴蛋儿拿点药抹抹,再耽搁下去驴蛋儿的屁股怕事要整个烂没了!”
接着,她就泪眼婆娑的哭诉家中的米缸见底了,一家子老小扎紧裤腰带喝了大半个月的清粥,连给驴蛋儿拿药抹伤的钱也没有,那天驴蛋儿是饿狠了才找秦笑笑要吃的,不是有意找秦家姐弟的麻烦,是秦家姐弟误会了……
随着她的哭诉,村民们也想起刘家十年如一日过的苦日子。虽然村子里大多数人加不富裕,但是逢年过节多少能沾点荤腥儿,像刘家这样常年吃不饱饭的怕是想不起荤腥儿的滋味了。
且看驴蛋儿的伤势,不是拿点药抹抹就能好起来,指不定得花上大几百文。依刘家的境况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个儿的亲孙子病死……如此这般的想着,这些村民竟是能理解刘家人为什么上秦家讨说法。
看看哭的可怜的黄氏,再看看烧的两颊通红、一个劲儿喊疼的驴蛋儿,有人忍不住劝起秦老爷子:“秦五叔,驴蛋儿这么小,是刘家的独苗苗,你就帮帮他们吧,就当是为子孙后辈积德!”
秦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这个为子孙后辈积德的好机会,你自己收好,赶紧回家跟你老娘拿钱去!”
那人面上闪过难堪,却根本不敢接这话。见四下里无人声援他,他缩着脖子躲在人堆里,不敢再为刘家人吱声。
其他村民跟那人一样的想法,觉得秦家去年刚发了两笔财,又搭上了有钱有势的景公子,拿出几百文给驴蛋儿治伤不成问题。可是秦老爷子这么不留情面,他们哪还敢说出口,这不是把脸凑过去给人打么!
刘家人闹这一场,就是希望秦家能拿出钱来给驴蛋儿治伤。看到有人为他们出头,刘老头和黄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秦老爷子的话打击到了。
刘老头不甘心,又拉不下脸恳求,愤愤不平的说道:“还是老话说的好,越有钱越抠门,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秦笑笑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秦家。
黄氏没想到刘老头说走就走,一时不知道该继续哭求,还是该带着儿孙一起走。
稍作犹豫后,她终究不忍心孙子受罪,拉着苗老太的手就要跪下来:“老姐姐,我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求你救救我孙子,我会记住老姐姐的大恩大德,来生当牛做马报答你!”
“老妹子,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苗老太急忙扶住黄氏,不让她跪下去,目光不住的看向秦老爷子,显然是为难了需要秦老爷子拿主意。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甩手走回屋里,没有搭理黄氏的意思。
苗老太见状,明白了自家老头子不打算理会了。
她叹了口气,跟上前帮忙的林秋娘一道,把黄氏硬扶起来:“老妹子,你还是带着孩子回去吧,这个忙我们真帮不了。”
老头子不是个狠心的人,今儿个刘家人肯好好说话,没有把驴蛋儿的伤推到笑笑头上,老头子肯定愿意搭手帮这个忙。
这刘家人穷日子过的太久,硬撑着一身骨气不肯求人,没想过这样胡搅蛮缠,把事儿往别人头上推,只会让人更加厌烦。
这么简单的道理,黄氏并不懂。她只知道就算跪下来求,秦家也不会掏钱救她的孙子,只能怀着无助和埋怨,带着儿孙离开了秦家。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围观的村民们也捧着空碗离开了秦家。往各自家里走的时候,少不得议论两句,有同情刘家人的,也有指责秦家狠心。
有个暗暗嫉妒了秦家很久的村民,更是把“失踪”了两个月的赵绣绣拿出来说事,认为赵绣绣被孙家人带走,是秦家人算计好的,就为独吞秦姑奶奶留给赵绣绣的三十两银子。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可见没什么脑子。偏偏没脑子的人不止一个,竟然有不少人信了这人的话,甚至认为赵绣绣不是跟孙家人跑了,而是被秦家人偷偷卖掉,栽赃给了孙家人。
倒是没人敢说秦家跟景珩串通好,担心会传到景珩耳中,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这几个人摆明了嫉妒秦家,又觉得秦家知道了也拿他们没办法,才敢这样肆意猜测,满足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阴暗心理。
秦家人无暇理会小人的猜测,被刘家人一闹耽搁了吃饭,看着已经冷掉的饭菜,已经没有胃口吃了。只是干了一天的活儿,不填饱肚子也不行,一家人还是冷饭就冷菜吃完了。
无端被人污蔑指责了一通,哪怕有爹娘的好声安慰,秦笑笑还是闷闷不乐,心里积压了满满的困惑。
在小丫头心里,爷爷是最聪明的人,于是她带着满肚子困惑找到秦老爷子:“爷爷,驴蛋儿烂屁股不是我弄的,为啥他的爷爷奶奶就要说是我呢?”
秦笑笑提出的问题,秦老爷子不敢有丝毫马虎。他先是想了想,才慎重的说道:“人不一样,看待事儿就不一样。”说着,他指了指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的月牙:“你说今晚的月亮像啥?”
秦笑笑看了一眼,立即说道:“像娘的眉!”
秦老爷子摇了摇头:“错了,它像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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