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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布见状,忍不住提议道:“公子,她这样活着也难受,您不如赐她一个痛快。”
既然这人不能放出去,一刀了结大家都轻松了。
景珩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爷爷知道她在这里,虽然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但是她真的死了,爷爷肯定不好受,我也不好向爷爷交代。”
早前留赵绣绣一条命,固然是看在秦笑笑的面子上,顾念了秦老爷子几分,主要还是想知道赵绣绣是不是真的有预知能力。
后来证实赵绣绣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比如那年的鼠疫。
若不是秦笑笑收了一只猫小弟,这猫小弟抓到了鼠疫扩散的源头,恐怕那场鼠疫避无可避,乐安县真的会出现赵绣绣所说的家家挂白幡的场景。
除了鼠疫,赵绣绣又“预知”了别的事。有的事情发生了,有的与她所说有出入,景珩并没有全信。没过几年,她的“预知”能力似乎消失了,再没有做过所谓的“预知梦”。
听自家公子这么说,大布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公子,她还提出要见您,说是告诉您一件有关笑笑姑娘的事。”
类似的要求,关押赵绣绣的头几年他听过太多次了,他以为自家公子会像以前一样不予理会,没想到话音刚落,景珩就起身往外走:“不用跟着。”
大布傻眼了,下意识的喊道:“公子,没准儿她又是使计骗您,您别上当了。”
景珩理都没理他,走到走廊的尽头转弯就不见了。
大布不敢跟上去,找后院喂马的剪刀吐槽:“公子算是彻底栽了,只要是跟笑笑姑娘有关的事,哪怕知道不可信,还是会巴巴的过去听。”
剪刀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在咱们公子心里,笑笑姑娘多掉几根头发那也是大事,你该习惯了。”
大布反思了一下,确实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便放松下来八卦道:“也不知道这个赵绣绣到底有什么本事,忽悠了公子那么多次,还能在公子的手底下活到现在。”
剪刀石头布至今不知道自家主子关押赵绣绣的真正原因,每次景珩都是单独去见她,从不让他们跟随,因此他们只能相信她真的有点特殊能力。
就是这特殊能力不大靠谱,这些年也没见她闹出什么大动静,更不会一直被关在北院,变得半哑半疯,生不如死。
“你就别乱猜了,猜对了公子也不会告诉你。”剪刀喂完手头的草料,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拍:“这里还留着疤呢,就是当年哥哥我胡乱猜测的下场。”
大布低头瞅了眼,顿觉眼睛疼:“行行行,我不说了。”
另一边,景珩已经到了北院,拿钥匙打开了常年紧锁的院门,缓步走了进去。
这座院子跟他早前过来时没有多少区别,墙角的小花坛里依旧种着绿绿葱葱的菜蔬,所到之处见不到一片枯叶,却是显得没有多少人气。
景珩没有停留,径直的走到了里面,就看到了坐在廊檐下发呆的赵绣绣。在她身侧,守着一个在做棉鞋的聋哑老妇。
赵绣绣不过十九岁,看起来却像个垂垂朽已的老妇。不是她长得多么显老,是长达十多年的关押,早就消磨了她的精气神,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生气。
听到脚步声,赵绣绣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目光呆滞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眼里意外的有了一丝光亮。
景珩站在离她丈余远的地方,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她。
算起来他有七八年没有见过赵绣绣了,此时看到她的模样,心里激不起半点同情。
聋哑老妇也看到了景珩,连忙放下针线上前跪拜。看到景珩抬手免礼,她战战兢兢的起身退了下去。离开前,还扯了扯赵绣绣的衣袖。
赵绣绣没有理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景珩:“你、终、于、来、了。”
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她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大半的语言能力,语速放的极慢才能说清楚:“看、来、你、还、没、有、腻、烦、她。”
景珩不想听她废话,直接问道:“关于笑笑的事,到底是什么。”
赵绣绣扯了扯嘴角,本来是笑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狰狞:“她、是、不、是、要、嫁、人、了?”
上辈子,秦笑笑大概就是这两年嫁人的。她的命太好了,凭借农女之身嫁给了皇亲,最后还成了高高在上的郡王妃。
而她拼死逃出那个人的魔爪,想要向秦家人求救,看到的就是秦笑笑以郡王妃之尊回乡祭祖,受所有人跪拜的一幕。
想到这里,赵绣绣脸上的笑容更甚,看向景珩的目光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你、喜、欢、她,可、她、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景珩瞳孔一缩,背在腰后的右手骤然收紧:“你找死!”
赵绣绣下意识的往后退,惊惧的看着他。显然受了再多的磋磨,她也还是想活着,更想从这座困了她十数年的牢笼走出去。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她、命、好,会、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你、争、不、过、的。”
她不知道秦笑笑嫁的人最开始是什么身份,但是能被册封为郡王,肯定是皇室之人。皇家姓连,可不是姓景。
景珩忍住掐死她的冲动,转身就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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