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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陵墓回来,她就大病了一场,好几日不能起身。
待她的身子恢复了些许,勉强能够下地走动了,同样大病初愈的张世仁不顾莲心等人的阻拦,硬生生的闯了进来,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兰儿和腾儿?”
元和帝让张鹄严惩兰芷和腾儿,直到嘉明郡主满意为止。这些天兰芷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要在院子外面跪四个时辰给嘉明郡主赔罪。
这样酷寒的时节,跪久了膝盖都要废掉。兰芷的身子似乎不是很壮实,连续跪了不足三天就病倒了,把张世仁心疼坏了。
腾儿也没能免罚,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每日仅跪一个时辰。即便如此,他也受不住这份罪,也跟着病倒了。
今日听说嘉明郡主的身子好了些,兰芷哭着爬起来要给嘉明郡主赔礼。张世仁实在不忍心,且觉得嘉明郡主太过歹毒,于是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替他们二人出头。
嘉明郡主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他,像是要把他彻底看透一般。
这是大半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张世仁被她看的心头发毛,气焰不自觉的弱下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兰儿是无辜的,她根本没有害你,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还有腾儿,那晚天太黑不小心才会撞倒你,他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你为何如此心狠连他也要惩罚?”
嘉明郡主挥退了莲心等人,脸上露出一抹讽刺之色:“那孽种不配做我的孩子!”
张世仁脸色大变,怒斥道:“是,腾儿是我和兰芷所生,可他上了张家的族谱,记在了你的名下,那便是你的孩子,是张家正正经经的嫡子,容不得你否认!”
他不知道知晓腾儿身世的秦笑笑等人顾及嘉明郡主的身子,暂时没有把腾儿是他和兰芷所生的事告诉她,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嘉明郡主喃喃道,看向张世仁的眼神里,藏着刻骨的恨意:“我道你们张家不看重血脉不喜欢我的福生,不肯找好大夫和好产婆救他,原来那孽种是你们这对奸夫所生,我早该想到的!”
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她始终想不通张家为何待她们母子如此心狠,竟是不曾在意她们的死活。若非笑笑及时请来太医和产婆,那一日她们母子怕是双双毙命。
直到兰芷和腾儿第一次跪在院子外面,她看到兰芷对腾儿处处用心,为腾儿流的眼泪不似作假,火光电石间她第一次对二人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方才那样说是为试探一番,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张世仁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索性把话敞开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无用,不能为张家延续香火,否则祖父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嘉明郡主深深地吸了口气,直直的盯着张世仁的眼睛:“便是如此,那日你们为何不肯请太医救福生?福生也是张家的血脉!”
张世仁冷笑道:“在你有孕之初,太医便诊出你腹中的孩子先天不足,需要仔细养着容不得半点差池,更遑论他八个月早产又逢难产,谁知道他活下来会不会是个不中用的药罐子!”
这种孩子生下来倒不如不生,活着也是受罪!
“啪!”嘉明郡主看透了他的想法,毫不犹豫的抬手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眼里一片血红:“张世仁,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可笑她眼瞎,同床共枕多年,竟是没有看清他真正的面目!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必不会与他纠缠,也不会害的她的福生都没能看这世间一眼!
张世仁万万没想到她敢动手,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重重推了她一把:“你个贱妇,竟敢打我!”
嘉明郡主的身子尚未复原,被他重重一推,当即撞上了桌子,将上面的杯盏碰倒摔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主子!”莲心等人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急忙冲了进来。看到主子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焦急的跑过来扶住了她。
嘉明郡主缓缓站起来,眼神冰冷的看着张世仁。
张世仁从来不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竟是遍体生寒。
他迅速压下心头的惧怕,讽刺道:“别以为自己是皇室郡主便能为所欲为,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自己的名声成什么样了,我没有一纸休书休掉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也得亏福王福王妃去的早,不然早晚被你这个声名败坏的女儿生生气死!”
说罢,他在莲心等人的怒视中扬长而去。
仗着张鹄的势,知道元和帝不会为这件事情对张家怎么样,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主子,您没事吧?”见嘉明郡主神情呆愣久久不说话,莲心知道她是被那番刺耳的话刺激到了,心里再次痛恨起张世仁和张家来。
嘉明郡主闭了闭眼,双手撑着桌沿缓缓坐下来:“莲心,你何时知晓那那种的身份的?”
莲心心里一跳,猛地跪下来:“主、主子,是、是奴婢那日向侯夫人求助,侯夫人同护国公主提起时,奴婢听到的。”
嘉明郡主恍然,突然明白秦笑笑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对那个孽种冷淡起来。
莲心小心翼翼的留意她的脸色,怕她误解秦笑笑的苦心,慌忙解释道:“主子,侯夫人不是有意瞒您,原本她在知晓真相后就想告诉您,没想到您被诊出了喜脉。您的胎相一直不好,侯夫人担心刺激到您,会影响您和小主子的身子,后来……后来您身子不适,侯夫人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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