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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窄细无规则的瞬时小缝往前走,路径蜿蜒向里,不多时,舒服的空气盈满肺腑,周身空气明显变凉,陆形云加快脚步,不知何时猩红地面没有了,云雾浓重渐渐消散,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醉人的绿意无端映入眼帘。
清风卷起阵阵青草香,钻入鼻尖。
陆形云站在了一块绿草如茵的地方,回首身后同样是一片草地。
此地草长莺飞,灵蝶起舞,明黄花瓣点缀其间。
不远处空地上有座低矮的禅房,古朴别致。
陆形云正欲走过去,额上滑下一滴鲜血,他蓦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拾掇了下自己,取出纳戒里崭新的衣袍,在褴褛的缁衣外披了一层,迅速调动还算充沛的灵力,给自己愈伤,这才充满警惕地走上前去。
屋前有个石桌,四方石椅。
侧对着他的地方,坐着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
绸缎丝滑松软,妥帖地包裹着他高挑挺拔的身躯,如瀑长发尚未束起,随意散着,随风一缕轻扬,那柔顺如丝绸般健康的发丝,在光下熠熠生辉。
他好似听到声音,微微侧头,白玉般高耸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唇瓣,绝美双眸,微微斜向他所在的方向,眼波流转间,绝世画卷鲜活。
那人似乎才留意到他,方才不经意般好似朝他所在的方向抬起的手,皓月般的手腕就顿在了那里。
无暇的白玉茶盏,不如那只手美。
陆形云不知不觉看呆了,听到咳嗽一声,这才回神,发现竟还有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笔直地立在那位矜贵至极的男子身边,正为他斟茶。
那老者,如果他没看错,也绝非等闲之辈,可怕的气息远胜过他有生之年所见之人。
但这等可怖的人物,竟然只能恭敬地候着,更匪夷所思的是,分明是个大活人,却好似树桩、山木、草石般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以至于方才他的注意力全在坐着的人身上,竟然完全忽视了旁边这尊老者。
白发老道见到他也很无语。
谁能想到另外那四人竟然如此福薄,两个殒命,一个还没上来,还有个好不容易走到一半,竟被遗地的宝物吸引注意,死在了贪婪中。
最后,居然还是这人。
陆形云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停在距离石桌一丈处,躬身抱拳,道:“在下陆形云,乃是一处新宗初见名不见经传的小山门之主,门中只有家父家母二人,久闻神子威名,特来邀神子下山,坐镇我宗,与我联手建、建个大点的宗门。”
他为见此人,早已打好无数遍腹稿。
而他对神子的了解仅限于那千变万化的险地,若真像外界传言那般性情古怪多疑,几乎可以预料到下一个瞬间,自己就会被推出八百里之遥。
但没关系,他找到了路,还能再来。
白发老道暗自抽了抽嘴角。
看走眼了,竟然还是一方宗主,估计是从长辈那儿继承的吧。
一般小朋友一心只想进古教,很少会直接开辟山门,毕竟门派石碑就不便宜。
白发老道挑剔道:“神子大人,这话不可轻信,两条腿的□□不好找,修为低的普通人到处都是,只是这座山上没有罢了,大可从长计议……”
俊美的男子只随意地将茶盏转了个方向,用四根手指指腹轻捏杯沿,稳稳地放在桌面上,这才面向陆形云,展颜一笑,道:“好啊。”
那声音清越悦耳,温柔得令人心醉,陆形云还以为听错了。
第5章 交涉 被撩
“说好的矜持呢!”不带这样的吧,对方才说了一句话而已,白发老道老脸都快绷不住了,内心五雷轰顶。
好歹追问“你需要我?”和“有多需要?”,至少“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这人,这小破山门籍籍无名小青年,就勾勾手指,不,甚至手指都还没钩,您堂堂神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陆形云看到神子旁边站着的老道怒发冲冠,眼放绿光,咬牙切齿得恨不得把他吃了,而对方看向淡然自若得温文尔雅的俊美神子,充满了无尽的哀怨。
那表情实在是生动得太具真情实感,以至于陆形云不能不相信,他可能真没听错。
见他半点质疑都没有、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甚至可以解读为一句戏言的“好的”,甚至开始了机智到鸡贼的沉默是金似回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百般求不得的白发老道郁闷、憋屈、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气短,魂力波动起伏不稳,积郁成可怖的魂力威压,竟是顺着体外的悟道神树躯干,先他心思一步席卷而出!
狂躁威压对金天机而言,如清风拂过。
神子纹丝不动,面色不改,陆形云站在一丈开外头皮发麻,就听到体内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背脊无法挺立就要弯下,尖锐的剧痛走遍全身,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是来请神子下山坐镇我宗的,不是来向神子投诚的!”他到底还是喊出一声内心的疑虑。
“放肆!”金天机抚掌拍桌的声音不大,却令人灵魂为之一震。
陆形云猛地闭上眼睛,是说怎么可能如此简单,身前的光被挡住,有人站在他面前,而那些恐怖的威压一瞬间消弭于无形。
同时一声惨叫,从石桌方向传来。陆形云如释重负,身体晃悠了下,手臂无端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拉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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