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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齐怀玉,周一溪,白面书生龙柏,还有什么花夜罗刹,这个我没听说过,但我知道‘妖都’有个叫秦花夜的异类,女相妖媚,男相敦厚老实,孔武有力,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罗刹,你说他们一路同行,还并肩作战?开什么玩笑!”
穆芝陡然想到,周一溪竟然能够懂得放下古教之间的嫌隙,跟学阁学员联手攻克难关,这一点可是许多古教长辈都做不到的。
这些小辈,厉害了,有前途。
当然,更匪夷所思的还是这个眼前这个人物,能安于这样的队伍中,还能被神子一眼相中,当真不是名门望族之后吗?
“你会推演之术吗?”他换了个间接的问法。
推演之术也同属阵道,看这小子顶多不过二十一、二岁,现如今能早早踏足三大辅道之一的阵道,还能学以致用的年轻人,家门背景都简单不到哪儿去。
“不会,那是什么?”陆形云问。
金天机也很好奇,人创的很多术法,他都不太理解过程,因为他总能一步到位。
如果能知道某一道的原理,或许他也能学会。
穆芝根本不信,觉得他不真诚,冷哼道:“有些精通推演之道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会少沾因果走大运。”如果对方精通这个,那么他问的话,对方早就提前打好腹稿了!
“前辈,您还是快看看龙柏……”陆形云忍不住提醒。
穆芝满脑问题得不到解惑,又无法自圆其说,不由一阵气短,他眼中此人鸡贼小骗子形象根深蒂固难以抹去,总觉得自己堂堂老祖被小孩利用,岂有此理,他张口“哎哟”了声。
眼前画面陡然暂停,定格在一片模糊的丛林间。
“您怎么了?”陆形云忙问。
“我的脚疼,太疼了我的脚,哎哟,疼得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了……”白发老道突然开始哀嚎起来,眼珠子提溜,说话倒是中气十足,“这可如何是好,消耗过大,头晕目眩,恐怕难以为继,要是有人真可怜可怜我站着辛苦,说服神子大人高抬贵手,为我解除脚下束缚,我找起人来也能更快一些。”
“前辈!”陆形云肃然。
“唉哟,我好疼,我不行了,我就快死了。”
金天机一眼就知道他装的,要不是忌于陆形云在这儿,他便一脚过去,封了这人的口。
陆形云太清楚这种说辞,他家二老经常这样,每次他都拿他们没办法,他突然有点好奇若是把这位老者带回宗,跟他爹娘相处那会是个什么情景,便对神子道:“要不帮他解了吧。”
他本来只是询问,如果神子觉得不行,那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嗯,好,”金天机答应得很爽快,无所谓地说,“反正解了以后,还能再绑。”
穆芝顿时眼皮耷拉下去,但又很快振作起来:“有劳神子大人了!”
再绑,大不了再解,自由一时,快乐一时。
金天机很无语地看了眼他脚下,小陆来之前,这里就这老道一个人,真是人自招其祸,皆是器为之。
如果是他可以亲自动手,怎么会存在这种不具美感、不具杀伤力、磨上十年、人还生龙活虎的奇葩招数。
他只是器,其实并不是他困住了对方,而是对方自己的想象困住了自己。
正因为对方画地为牢,又阻止了其他所有人靠近此地,导致没有神识的他,视线范围内只有这么个人,这个人还动弹不得,以至于他也哪儿也去不了。
而且这老道顽固不化,心思成结,认准了一件事就只相信那件事,并不太聪明的样子。
所以只要他不主动惹事,不对小陆下手,而且有可能能对小陆有帮助的前提下,自己没有必要吓到对方自戕。
毕竟堂堂一老祖修炼到现在,操持那么大个家,保持这种暴脾气,还能某种程度上审时度势,也实属不易。
金天机真是越看越嫌弃这么丑的招,对他道:“你闭眼,我说睁开,你再睁开。”
白发老道乖乖照做。
“行了,你自己挪开脚试试。”
白发老道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说:“挪不开啊。”
“我让你睁眼了吗?”
“那要怎么办?”
“你还看!”
金天机深呼吸,气沉丹田。
嗬,他没有丹田。
穆芝赶紧闭眼,金天机抬手在他肩上,猛力一推,穆芝脸色大变,总算从树根处倒了下去。
而原本坚不可摧的树干原来只是包裹着双脚而已,双脚出来以后,那树干也立刻随风而逝,逐渐化作点点灵气,陆形云呼吸间精神清明,下意识抬手拘来,点点灵气缠绕在他指间,不断地从地下涌出,好像没完没了一般,逐渐聚集成一枚充满生机的绿晶。
这树干只露出上面的一点点,地下不知还有多少,若是不尽快收取,这比较高境界的灵气也会被圣山吸纳,然后……万一足够熔岩之地的火焰生命复活呢。
“您老的悟道灵木枝,要不要重新收回啊?”陆形云问。
“哦,我遭了罪,我还要负责善后是吧,长在体外的又没写我名字,我就不管,你爱要不要。”穆芝道,“还有这地方是神子大人的地盘,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你问我,是当神子大人不存在?”
“随便收。”金天机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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