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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形云眸光很暗,跟他承诺道:“天机,我不会再让他靠近你一步了,今后他休想再动你一根手指。”
金天机重重地“嗯”了一声,从这位修为尽失的人口中听到这话,莫名很有安全感。
虽然他触碰了那么多人,搞得自己灰头土脸,但他得到了不少好处,学会了一大堆技能。
其实只要小陆头脑还在,只要小陆想,就能通过他的手,施展全部那些人总和的力量。
“我休息好了,我帮你去洗洗吧。”陆形云拿出个纳戒来,递给穆芝,很是不好意思地道,“麻烦前辈,取出两套衣物来,其中一套要新的,给天机穿。”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穆芝巴不得神子大人尽快回复原状,那身衣袍确实也该换了。
他以魂力震开河里有可能伤到陆形云的灵鱼类生命。
两人去到清澈的河中,穆芝封闭嗅觉,用一截长树枝挑起神子大人那身终于被陆形云扒拉下来的,并且不打算再要的紫衣里衬及外袍,放进紫檀木盒中,准备到时候带去给老白药圣交差,做完这件大事,给自己使了三遍清洁术,这才安静地抱臂守在岸边闭目养神着等候。
而这时,藏在半毁的圣山脚下,断壁残垣的碎石旁的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
周天元借山魅隐藏自身气机,见隔音隔绝气机的神级防御光罩内,躺在神子腿上的青年醒了过来,这才安心地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没走出多远,并不想见的人站在身后,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虽说大师兄这一遭惨败,被耍还失去修为,可太上长老仍是不放心你一人留在这儿,于是我便自告奋勇,看在昔日情分上,特意赶回来护着你,也是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心疼你独自一人一路步行,长途跋涉之苦。”
周一溪渡劫成功,一步造化圣人巅峰,得了师门器重,万众瞩目,底气足了,话也多了。
周天元昂首阔步走到他前面,道:“留个人带我回去,其实是个人就行,难为他老人家,特意留了个鬼在这里。”
周一溪目光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连同他一起缩地成寸,几步便绕到圣山后,四下无人,周天元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天元!你说谁是鬼?”
周一溪手一伸,五指如钩,这个曾经竭尽全力也无法望其项背,够不住他脚底的人,被他拽住后颈衣襟,扯到自己后面。
周天元猝不及防被他一拉,直接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好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对方,想要起身却被不讲武德的魂力威压给摁了回去,同时脸色惨白。
周一溪对他这副表情满意极了,居高临下看他这般模样只觉颇为动人:“你就给我坐在那儿,听我给你说。”
周天元坐着也舒服,干脆就坐着了,他抬头看人也好似他依旧是尊,站着的是给他汇报事宜的属下。
“你的手流血了,不过我这儿有金疮药,凡人用的。”周一溪既喜欢他这份高姿态,又恨他这份高姿态,有意羞辱他,便拿出跟先前给陆形云的那罐一模一样的玉盒,蹲在他面前,笑盈盈地与他平视一回,又缓缓起身。
周天元懒得瞥他了。
周一溪得意洋洋地道:“我这是担心你才会如此,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应该知道师弟我情非得已,我由衷希望你一直是我的大师兄,但这趟回去以后,你的待遇将不比从前,可能会受尽冷落。”
周天元只觉可笑:“担心……不,我并不明白。”自幼加诸在他身上的期望实在太多,他得到的目光实在太多,他能理解常被忽视的人不愿被冷落,那么他这个过于被关注的人很想知道被忽略是什么样的体验,不也应该很好理解吗。
周一溪看四下无人,握住地上周天元的手,手指从他手背指缝间穿过想和他更深入一点交流,道:“在我面前不必逞强,只要你愿意,我会原谅你先前对我做的一切,不只为你涂药,疗伤,还会立刻带着完好无损的你回天道院去,你依旧是大师兄,哪怕你没了修为受尽冷落,我保你天道院大公子尊位不倒。”
周天元沉默片刻,就这这个动作,猛地甩开他的手,顺便也把他的头挥到一边,道:“我对你做什么了?就凭你?也配宽恕我的欲加之罪?”
周一溪把脑袋扳正,一脸戾气,猛地扬起了手,劲风在他掌心凝聚,好似下一瞬就要呼下来。
周天元偏过视线,随他动手,反正他也打过,对方还回来也正常。
温热的手慢慢靠近他的脸,轻柔地触碰他的耳朵。
周天元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豁然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对方迷恋的面容。
周一溪用长指挑起他的下巴,指腹肆无忌惮地在他面上抚摸着,又拨弄了他额前的碎发,仿佛爱不释手,摸脸还不算,甚至沿着略微敞开的衣襟往里伸。
越摸越带劲,表情和目光格外狂热,停不下来。
“老子结实的肉身,是不是很想跪|舔啊,贱|货。”周天元一阵恶寒,他炼体后引以为傲的胸膛腰腹,哪怕成了凡人也无损坚实的轮廓,竟然便宜了这人的爪子,话说有这么好摸吗,他自己并不觉得,“天道院今后竟然要靠你这种人撑门面,真是迟早丢尽脸。”
周一溪被他羞辱地臭骂,竟有种隐秘的快感,他眸光更暗,听到最后笑了笑:“所以大师兄为了天道院的颜面,更应该以大局为重,别让我这丢人现眼的一面被外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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