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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之中的他像是一具完美的人偶,空洞的独眼和残缺的断臂让他变得更冰冷,他抗拒与厌恶着一切,包括他自己。
齐乐人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越握越紧,让他疼得皱起了眉,他想挣脱,可是宁舟的力气大得惊人,牢牢地扣着他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如果宁舟此时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这么做,齐乐人心想,这个认知让他越发伤感。
但要是再不挣脱,他的骨头都要断了,就算有重生本源,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奶自己。齐乐人狠了狠心,俯身在宁舟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用力的一口。
牙齿碰触在微冷的皮肤上,柔软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一层坚硬的鳞片,让他无从下口。
齐乐人愕然地抬头看向宁舟,他的眼神动了动,没有焦距的红色竖瞳似乎在寻找他的位置。而在他的眼睛附近,更多的龙鳞从皮肤下浮现出来,覆盖了他小半张脸。
宁舟?齐乐人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
他听不见,也看不见,被封印于此的他是一尊神祇一般的雕塑,他不会回应人的感情。
可倘若有人想让神明感知到爱意呢?
这样大胆的妄想,宛如亵渎。
可若他们本就相爱,那一切便都是美好的。
齐乐人用另一只手摸上了宁舟的脸颊,掌心中是龙鳞冰冷的触感,但他并不在意。
他靠近宁舟,有一瞬间他感到懊恼,本来他一抬头就可以亲到宁舟的嘴唇,可是都怪魔界不正常的水土,分别三年的宁舟长高了一大截,让他不得不踮起脚。
没关系,无论宁舟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着他。
齐乐人闭上了眼睛,捧着爱人的脸,踮着脚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感觉到唇间的体温,感觉到了那份柔软,还有一份微不可查的颤动。
仿佛原本木偶石雕一般冰冷的神像,因为这个吻而被注入了人性。
齐乐人小心地撩拨着,他用浸满了爱意的唇去试探毁灭的冰冷无情。
他想起十八岁的宁舟因为一个过分亲昵的舌吻而吓到咬了他。十八岁的宁舟是那么青涩害羞,想象不到情人的爱欲间会有多少缠绵。
就像他想不到濒临疯狂的毁灭魔王,会因为一个吻而失控。
当自己的嘴唇被突然撬开的那一瞬间,齐乐人僵住了,湿润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在温热的口腔中肆意掠夺侵占,像是在宣誓自己无上的主权。
齐乐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一股力量推倒,他摔在了地上,一只手臂扶着他的后背,在确认他无恙后,那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刚才还踮着脚亲吻宁舟的他被按在了地上索吻,侵略性十足的吻,也是占有欲十足的吻,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下去一样用力。
无法看见,无法喘息,也无法逃离,他只能在热吻中沉沦下去,无限地沉沦下去。
被赋予了人性与爱欲的人偶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克制,他只想掠夺,夺取更多,最好让眼前的人完全属于他。
他不由吻得更深,让不断叫嚣着渴望的本源力量牢牢裹住怀里的人。
齐乐人的半领域颤动着,一股更为强势的力量正在吞噬着他,齐乐人这才稍稍清醒过来,可是他的反抗毫无效用毁灭的力量包裹着他,死死地缠绕着他,像是要从每一缕缝隙中侵入他的半领域,汲取重生本源的甘甜芬芳。
毁灭在渴望着重生。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他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身体力量被压制得死死的,本源力量也被吞吃得一干二净,简直像是
完全被侵占了一样。
就在这时
专心致志地亲吻着齐乐人的宁舟突然抬起了头,眼神像是进食却被打扰的野兽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感应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出现。
齐乐人得救了,但当他发现他的救命恩人是谁之后,他的感激之情就立刻消失无踪了。
姬晨星!
梅菲斯特去而复返,他的声音在炙热的地狱火湖中响起,整片空间中充斥着他无与伦比的愤怒。
封印之中,时间本源开始抽离,这是一个恐怖的预兆,昭示着被封印的祂即将苏醒。
梅菲斯特不能确定魔龙的状况如何,理论上他们三人施加在祂身上的封印,足够让祂不断循环在时间的迷宫中,然而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顷刻之间,地狱火湖的岩浆猛烈喷发,熔岩化为了火雨,四散在黄金工坊的地下深处。毁灭的气息蔓延,烈火开始燃烧,预示着灾难的来临。
火海,一片火海。
魔术师在赌上一切加固封印与逃走之间挣扎。他已经向永无乡的领域主余烬发出了警告,如果他能赶到,也许还来得及。
但是,火湖中缓缓溶解的封印蛋壳打破了梅菲斯特的幻想。
这里已经是一片烈火之海,澎湃的毁灭之力挡开了火焰浪潮,刺目的火光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
不,不止一个人,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最恐怖的那个猜想在这一刻成了真。
姬晨星他没有死,他真的回到了这里,解放了他的龙!
姬晨星或者说齐乐人,此刻他蜷缩在宁舟的怀里,本源力量被抽干了一般,他浑身乏力、隐隐作痛,不得不默认了被宁舟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单手抱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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