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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严家……”显然这偷包贼也是见过点市面的,在听到严清圆抬出严家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对上了号,本来就泄了一半的气这会儿更怂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敢随便的抬出严家的名字的。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在所有人都在忌惮着‘严家’的时候,顾瀚海的眼中,却只有严清圆的侧脸。
在小小的容易害羞的少年为了他打抱不平,执着的用不宽厚的肩膀挡在他的面前,冲着‘坏人’努力的张开不成熟的爪牙叫嚣着保护他的模样,让他在这一份他很想要珍藏的可爱之中,寻找到那些沉淀在可爱之中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星星点点的美丽。
从头到尾都没有顾瀚海开口的时机,小小的少年将他保护的严严实实。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偏向着自己,为了他据理力争,甚至……不讲道理,这样强烈的,被保护着的感觉,顾瀚海是第一次感受到。
很奇妙。
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不自在。
可是又止不住的欣喜,胸口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很不自在,可又很想去依赖。
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感情。
顾瀚海垂下双眸。
可又是,忍不住抛弃的,想要珍藏在记忆中永远小心翼翼保存着的感情。
“你难道还想违背法律吗?你难道就不怕……”那偷包贼似乎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此时却突然对上了在严清圆身后的顾瀚海的双眼。
那双眼睛阴霾、狠戾、冰冷,如同寒山之巅的气压,压得他他几乎无法呼吸,身体本能的恐惧。
这一眼偷包贼只觉得凉到了骨子里,他的视线下移,注意到顾瀚海的手不知道何时悄悄的握住了他们之间的栏杆,他松开栏杆之时,那坚硬有着网格固定的铁栅栏居然被扭曲变形,这样的手部力量实在可怕。
所有的话都被吞到了肚子里,偷包贼低下头,浑身瑟缩气息不匀,失去了反抗的气力,连续得罪两个不能得罪的人,还是就此闭嘴不作死,偷包贼知道怎么选择。
闫谭一直都注意着严清圆,当然也不会放过顾瀚海,顾瀚海的小动作他捕捉到了,而顾瀚海敏锐的察觉,回头的瞬间对上了他的目光。
闫谭垂下双眸,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再多言。
谁都没想到,结束这一件本身很棘手的麻烦事,因为严清圆提出一个‘严家’后就偃旗息鼓了。
严清圆自己也是没想到的。
他知道自己家很厉害,但是到底怎么厉害,其实严清圆自己是没有这个意识的,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吃穿不缺,好东西也很多,想要什么有什么。
之后就只知道,大哥二哥工作很忙,其他的都很模糊。
他说‘严家’的时候,其实只是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在书里看到的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去打压顾瀚海,随口这么一说出来,可大家的表现好像有些出乎预料。
难道说……
严家真的很厉害吗?
他居然根本不知道?
严清圆震惊了。
本身轰轰烈烈的事情这时候被悄悄的收尾了,公安人员写着笔录,和顾瀚海以及严清圆对一下信息,之后将笔录推到了他们的面前。
“签一下名字。”
顾瀚海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油性笔,在纸面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严清圆这才突然注意到了顾瀚海的手,然而微微一愣。
虽然顾瀚海看上去瘦弱,可是整体看去却犹如青松骄傲挺立,背脊挺直,容色焕发,更别说严家遗传的好样貌,俊秀的有自己的特点,让人一眼就无法忘怀,钻石有棱有角,折射着最美的光芒,理应是很完美的。
严清圆却注意到顾瀚海的手,这是完美的钻石之上,他看到的第一道瑕疵。
顾瀚海的手很是粗糙,满是经常干活的痕迹,不仅仅是干活,上面四处都有被划破的伤口留下的疤痕,这样的疤痕足以见得当初的伤势到底有多深,他的骨节、手腕、手掌处都可以看到薄茧,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在现代社会中养尊处优的人能够拥有的手。
严清圆在仔细看看自己的手,娇嫩白皙,没有一点死皮,从小没干过粗活,家里有佣人,做饭有厨师,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衣服他都随便丢,现在想来,他舒舒服服的日子,是奠基在盗用了顾瀚海的身份之上。
严清圆看着顾瀚海的手,只觉得上面的每一道伤口都是自己的罪责,神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他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自己的失落和愧疚,又像只受惊的小乌龟一样蜷缩了起来。
一直都在有意无意注意严清圆的顾瀚海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常年的劳动和某些训练在这双手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吓到身旁这个看起来就易碎的玻璃少年了吗?
顾瀚海有意识的稍微将自己的双手覆盖,转移到严清圆的视野盲区之内。
他们是下午进去的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闫谭到一旁打电话给严泽清报告一下目前的情况,暂时离开了严清圆和顾瀚海身边。
顾瀚海的双手放在裤子口袋中,目光斜斜的看了一眼严清圆,发现小少年此时却并没有看向他。
顾瀚海向前了一步,和严清圆擦肩而过,轻声说道:“谢谢。”
严清圆被哽住了,他何德何能让顾瀚海说谢谢呢,诡异的感觉,严清圆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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