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页
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人类,全部都要死。
都得死在这里。
然后,黎钥就可以完全彻底地属于他了。
树人怪身体缓缓落下,落到了血水里,他没有动,底下的藤蔓在血水里急速前行,同样的,触手怪的触手也同样在水里行动了起来。
两个怪物都那么站着,没有从水面上攻击,面容间甚至看起来好像是平和的。
然而血水下翻搅起来的波浪,巨大的波浪,让旁观者们知道下面到底在发生怎么样激烈的战斗。
水波剧烈荡漾,黎钥感觉到好像海啸就要倾轧下来一般,然而这里整个大厅,哪怕全部都灌满了血水,也掀不起海啸。
黎钥低眸,看着面前那一片波动剧烈的血水。
血水太过浓稠,导致底下具体发生了什么,黎钥的眼睛是看不到的,从两个怪物的表情里,似乎也察觉不出来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黎钥朝树人那里看,树人正盯着他,可以说树人的视线就很少从黎钥身上移开过。
包括之前他和飞蛾怪战斗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那些藤蔓在战斗,树人好像不参与其中,在观战一样。
不过黎钥知道,所有的战斗都是树人在控制,它和那些触手就是一体的,哪怕彼此思想不是一个,但它们就是一体。
藤蔓的行动,完全可以看成就是树人的。
谁会赢呢?
黎钥舌尖勾了一下嘴角,他的手指弯曲,指腹在无声的摩挲。
目光骤然往左边方向转了一下,那里的男人还坐着,血水直接没过了凳子,将他半身都给吞没了,不过男人手指依旧没有停,还在纯白的钢琴前,弹奏着幽美的音乐。
黎钥盯着男人的后颈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对别人的后颈情有独钟了。
在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触感后,隔断别人颈骨的那一刻,那种感觉似乎就镌刻在了黎钥的手指上,还有他的心里。
偶尔那种感觉会冒出来,让黎钥怀念。
那个男人,弹奏钢琴的男人,他的后颈和黎钥嘴唇隔断的那一截颈子有些相似感,都那么的美丽,然后也强悍。
黎钥心头微微叹息起来,突然间他想要试试隔断对方颈子的感觉。
不知道会不会比隔断那个人的颈子感觉还要好?
黎钥原本澄净的视线里,开始有愉快的杀意浮现。
这种杀意是细微了,也很快就消失了。
可是男人却还是在瞬间感知到了,他抬起眸,转头望向了远处的黎钥。
在两人中间血水在不停地波动和荡漾,水底正在上演一场厮杀。
只是这场厮杀,好像完全影响不到这两个人。
黎钥见男人视线注视了过来,他花瓣娇艳的唇微微开启,对男人说了几个字。
男人丝毫不惊讶,早就已经清楚了那个病美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喜好,可以说和他的喜好太一样了。
他们两个,才是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其他任何人都不适合站在黎钥身旁,因为它们和黎钥不算是一类,只有他,他和黎钥才是同类。
他们都同样的冷血,还有冷酷凉薄。
对于他人的死亡,是欣赏还有观赏的。
于是男人给的答案当然是点头了。
“你要参加吗?”
“当然。”
抢夺黎钥的事,这个特别宝贝的事,他当然参加。
男人回过眸,音乐声似乎有了点变化,开始有倾注感情。
黎钥听了出来,他的感官非常敏锐,一个人到底有没有用感情,他瞬间就可以感知到。
这也是他在现世成为海王,有无数的迷恋者,在海边随时都在走,却没有一次湿脚甚至是溺亡在海里的原因之一了。
那个男人,他们有共同的喜好,自私又自利,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建立在自己开心的基础上。
他们不会让别人来影响自己,不会为别人而不开心。
那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垃圾的情绪,不是他们的情绪之一。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在那一刻黎钥的眼神这么说着。
男人无声笑了起来,手指似乎都在微微颤抖,他早就安耐不住了。
树人的藤蔓和触手怪的触手在互相蚕食着对方,互相缠住对方,然后将对方的身体一部分,藤蔓\触手给硬生生扯下来,成为自己的。
树人不会感觉到疼,但是身体的一部分离开了,那种失去感,还是让树人极其不舒服。
他还是没有出手,两条手臂就放在身体两边,触手怪发出怪异的低吼声,树人一脸戾气,盯着触手怪,然后一条藤蔓又被扯断了。
这一次和前面有点不同,被扯断的藤蔓中间还有一条细小的丝线给连接着,因为在血水里,触手怪无法看到这一点,只以为自己又到了一点胜利。
那条藤蔓被它给吞食了,变成了它触手的一部分。
只是没有过多久,一条触手似乎不听从触手怪的使唤,触手怪没有立刻发现,那条触手从触手怪的背后无声蜿蜒上去。
有人看到了,也有怪物看到了。
他们只是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去提醒触手怪。
然后那条和其他触手长得分明不一样的触手,也可以说是藤蔓,就那么爬到了触手怪的脖子上,继续往前面爬行,来到触手怪的脑袋后面,藤蔓的尖端突然变得极为尖锐,尖端就笔直正对着触手怪的后脑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