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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清河公主没有应声,那太监便一边将其引到一旁的妃色宫轿上,一边热情道:“圣上近来一直挂念公主殿下,说您也不常来宫中走动,也不挂念他这个侄儿……”
    嬴思君脚步一顿,连他后面的话都没挺清楚,就被自己的身份震惊到了,自己原来比当今圣上的辈分还要高。有如此身份,又有从龙之功,当今若不猜忌自己那是绝无可能。皇上对自己又是怎样的态度,会不会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其猜忌设计后的一次失手,而那时圣上好像也刚好身体不适。
    思君眼眸一转,便仔细观察那太监衣着神态,他身上太监官服比周遭太监要精致,又替圣上传话,言谈间与清河公主透着熟悉,想来定是圣上身边要紧的人。
    “玉澧宫自您离宫建府其摆设就从未变过,一切都是您在宫中旧时的样子……”
    “物是人非,看了也徒增伤感罢了。”思君故意压低声音轻声道。
    那大太监住了嘴,似乎有所顾虑,却又道:“殿下您也别怪奴才多嘴,依奴才之见,圣上还是念着您的功劳的,荀夫人每日找圣上哭闹,圣上也没有说您一个不字。有些事还是殿下自己看开些……那这就起驾去玉澧宫?”
    “不,既然圣上召见定有要事,还是去圣上那儿吧!”
    思君边说着心中边暗想:圣上嘴上虽然不说,可在枕头风狂吹下,可不知心中与我有着多么大的间隙呢!
    “得,那奴才们抬慢些,您在轿中多休息休息。”大太监恭敬地弯了弯腰,待嬴思君坐好后才直起身子,扬声道:“起轿!”
    坐在轿子中的思君听到这声却颇觉好笑,自己可真不怕死,在这儿森严皇宫大内还有这样的排场。
    出于谨慎,思君并没有小憩,反而思索着应该如何与自己这位皇帝侄儿打交道。
    好像走了一段时间,有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在外面响起。
    “给林公公您请安!”
    原来这人就是林公公……
    “嘘,琴钟姑娘可别惊扰了贵人。”林公公小声警告。
    “贵人?”声音有低了些,“可是宫外那位?”
    “既然知道,还不快快请安。”
    “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外面的声音大了些,思君却没有应声。
    “想来殿下是倦了,你且起来吧!”
    林公公居然对一宫女也和颜悦色,可见这位的主子非同一般,而他们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思君的猜想。
    “夫人一直担忧圣上龙体夜不能寐,圣上却拒不见夫人,公公可知这是何故?”那宫女柔声低问。
    林公公却像是哑了一样闭口不言。
    “公公……”
    “唉——”林公公叹息一声:“公主殿下与荀夫人皆是圣上重视之人,圣上对谁都是于心不忍的……”
    这话不知道真正是想要传达给那位荀夫人听,还是自己听。
    “公公说的是,可是夫人是大公子嫡亲姐姐,血缘亲情深厚,自大公子仙去,夫人常常以泪洗面,总说清河公主殿下太过……”
    林公公的声音越发严厉了,“切莫再说!若论血缘亲情,谁人比得过殿下和圣上!而且殿下地位尊贵,即便是夫人也要在殿下面前谨守后辈礼数,你一小小宫女如此胡言乱语,难道是嫌命太长了?”
    宫女似乎被吓了一跳,喏喏不再多言。
    “你退下吧,人且惜福,让夫人多忆当年事,才能知道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这样说着,却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声,好像她递给了林公公什么东西,林公公低声推辞,却最终收下了,而那宫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
    思君有些难受地揉了揉眉心,自己树敌还真多。
    风吹起轿帘,穿入淡淡湖水的味道,一直伴随着这湖水的气息,轿子行了一段,便落了下来。
    “殿下?”林公公放柔声音轻轻呼唤。
    思君顿了顿,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奴才掀帘子了。”林公公等了一会儿,轻声说完便掀起了轿帘。
    刚出轿子便迎面扑来一阵风,吹的她鬓角微乱,思君伸手理了一下,一抬眼却被满目翠色惊住,深绿湖水浅绿林木都在微风下层层荡漾,而那天一澄明斋就好似上好翡翠中的那一抹绯红,远山青黛间的那一点朱砂痣。
    上了石阶,两边侍卫皆向思君行礼,思君目不斜视径直路过,停在了朱红雕花门前。
    “殿下直接进去便可,奴才在门外候着。”林公公站在一旁提醒道。
    思君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忐忑,缓缓抬起手,推开那扇精致过分的门,看似从容地迈进斋中。
    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对门口的御案金座,而后是周边的书架、博古架、屏风一类,思君站在当中思考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转过绣着春风桃花的屏风,后面果然出现了一道门,门扉未掩,珠帘亦被挂在两边玉钩上。
    思君的手指拂过手腕,却突然惊住,自己这下意识地举动是在找手腕上的什么吗?
    思索无果,脑海仍然是空空荡荡的一片,思君只好打起精神,淡然地迈了进去。
    踩在松软如云的地毯上,视线被眼前的桃红细纱遮掩,思君一时踌躇,便轻声呼唤道:“陛下?”
    从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咳嗽声,接着一道虚弱低沉的男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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