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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善依旧不紧不慢喝着粥,口中道:“我这里有药,用完膳李郎君就来取吧。”
李岚看了一眼自己右手磨破皮的地方,“嗯”了一声。
昨天他突然生起一股想要与华裳比肩的冲动,就练了很久剑,连下雨都没有停止,等沐浴的时候才发现手掌火辣辣的,原来是磨破了。早上起来更加严重,拿点东西都钻心似的疼,他想吃桌子上的鸡蛋,又觉得剥皮的时候烫到伤口会痛,就忍着不吃,没想到她都看出来了。
李岚翘着嘴角,低头咬了一口鸡蛋。
今天的鸡蛋真甜。
可是,想到了昨夜,他偶然看到她屋子里进出的两道人影,他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郭子善低头抿了一口粥,遮住嘴角,垂下眉眼。
要说将军赚得人心的手段,就连他也要佩服,这么一个好好的世家郎君就被将军一棒槌一甜枣地调~教个利落,再过不久,恐怕就会成为第二个李娴了吧?
要说这陇西李氏也真是倒了血霉,家里唯二能称得上好的小辈,都被将军攥在手心里。
他砸吧砸吧嘴,只觉得嘴里又酸又辣又苦,讲不清是什么滋味了。
将军现在是否去见了应如是呢?
应如是……这个名字可起的真妙!
华裳匆匆忙忙用完早膳,就准备去找应如是,可在门口却被楚江仙的马车堵住了。
华裳看着逆晨光站在车驾上的高大身影。
他来不及让抱琴放下马凳,就直接跳了下来,长袖飞扬,宛若仙人下凡。
华裳愣愣地伸出手,扶了一下他。
然而,她的手却被他潮湿灼热的大手反手拉住了。
华裳盯着他藏了山洪暴雨的眼睛,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楚江仙递给抱琴一个眼色,抱琴从马车里取出一个包袱。
他反客为主,拉着她往府里走,“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
华裳:“又是要事?”
楚江仙猛地停住了脚步,一双淡色的眼眸在晨曦下仿佛融化的黄金,“还有谁来找过你?”
“哎?”华裳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楚江仙攥住了她的手。
华裳这才反应过来,“抱歉,抱歉,不该对你动手动脚的。”
楚江仙有些气闷,“我不是在意这个。”
见她明亮的眼睛还望着自己,他只得闭起一只眼睛,把她的手放了上去。
他有些无奈道:“你摸吧。”
她的掌心罩在他的眼睛上,能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划过掌心的酥痒。
楚江仙心想: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的问题就被她这么插诨打科混过去了。
华裳一边玩弄着他的睫毛,一边问他,“你这么一大早来用膳了吗?”
“没有。”
华裳奇怪了,“什么事这么要紧,让你连用膳都顾不上了?”
两人走到一旁的回廊里,楚江仙接过抱琴手中的包袱,将抱琴赶到廊下看着。
“你看看这个。”
华裳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放着一件男式长衫,有些眼熟。
“这不是你昨天穿的?”
她捏着长衫随便看了几眼。
“你看这里。”楚江仙修长的手指指着肩膀处。
华裳只见上面有星星点点的黑色,像是不小心蹭上的灰尘,如果是在夜晚,怕是很难能看出来。
不过,他不可能急急忙忙拿一件沾了灰尘的衣服给她看。
华裳的手指在上面拂了一下。
楚江仙凝视着她蜜糖似的指尖,脸忍不住红了一下。
她却低下头,鼻尖朝脏污的地方嗅了嗅。
这不是灰尘,是干了的血渍!
她的眉头猛地拧了起来,“你受伤了?”
楚江仙见她明了,立刻道:“不是我。”
“昨日,在府门口,我不小心撞到了应如是的肩膀,他当时表现的有些失礼,怕是在那时沾上的。”
华裳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楚江仙颔首,“我怀疑他胸前有伤口,只可惜昨日我没有察觉,没有当场将他拿下。”
华裳轻笑一声,“就算你昨日察觉了,恐怕也拿不下他,他还是有两下的。”
楚江仙的脸立刻挂了一层霜。
华裳:“这就醋了?”
她笑盈盈地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食指一勾,用指侧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儿。
楚江仙震惊地瞧着她,耳朵尖红艳艳的。
华裳笑道:“多谢你的提醒,我可不能让这狡猾的家伙跑了。”
她刚准备离开,袖子就被拽住了。
华裳扭头。
楚江仙不与她对视,只盯着廊下地面积水,一本正经道:“你要不要借用我的马?”
对了,她府上还没有马。
华裳微微一笑,“好,我去拿把刀,你先将马准备好。”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飞起的马尾扫过他的胸膛。
楚江仙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却触摸到自己跳的飞快的心口。
等华裳拿着妖刀出现时,楚江仙已经让抱琴将马车上的马解开了。
华裳拍拍马脖子,笑眯眯道:“是匹好马。”
不知为何,他的脸更热了。
华裳一登马镫,翻身跃了上去。
她拉着缰绳刚准备走,突然扭头看向楚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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